明對待江南各世家,當以威壓為輔,安撫為主,督促各世家子弟儘早入京為官雲公。
一應事物安排妥當後。方錚帶著數百名侍衛策馬趕到了揚州城,與仍滯留揚州城“遊玩”的各世家家主殷殷作別,然後便帶著侍衛們和兩名傳旨太監騎馬踏上了回京城的官道。
至於古人所講究的城外相送,臨別酒壯行酒之類的過場,方錚一概拒絕,此刻他思念家中妻子。正是歸心似箭,哪有功夾跟這幫官員家主們閒磕牙?
揮手作別眾人,方錚領著數百侍衛往東行去,扭頭的一瞬間,他看見韓竹站在人群中,正慢慢捋著長鬚朝他笑,方錚假裝沒看見。策馬急馳而去。
韓老頭的笑容有點癟人。老傢伙不會在打什麼鬼主意吧?
想到韓竹,方錚不由自主想到了韓亦真,綠蔭館前堂內的一番告白,以及她黯然轉頭而去時。眼角滴落的晶瑩淚水,”
負她,還是不負她?方錚拿不定主意,今日一別揚州,將來可有再見之期?方錚悵然嘆了口氣。原以為與她只是萍水相逢,可當自己離開揚州城時,方錚卻覺得自己的心頭空落落的,像是有個什麼東西被人忽然從心底掏走了一般,有點酸楚,有點難受,
數百騎策馬出城三十餘里後,身旁的侍衛忽然一指前方官道盡頭,提醒心不在焉的方錚道:“大人,前面有一輛馬車停在路中間。
方錚抬眼望去,卻見筆直的官道中間,一輛白頂鑲著金線,車簾用珠玉打造的豪奢馬車靜靜的停在那裡,遠遠聽見方錚和侍衛們的馬蹄聲傳來,馬車的車簾伸出一隻纖若無骨的玉手,緩緩的掀開了車簾的一角,一張悽楚幽怨的絕色俏臉出現在眾人眼前。
“大人,是韓家的馬車。”身旁的侍衛統領低聲道。
在揚州城外三十餘里的官道上見到韓亦真,方錚也楞了一下,一種別樣的情愫漸漸縈繞心頭,她知道我要回京,特地來這裡送我麼?
方錚低聲吩咐侍衛原的等候,然後獨自策馬迎上前來。
兩日未見,弗亦真似乎清減多了,一雙俏麗的美目微微紅腫,眼波流轉之間,頗有“長顰減翠。瘦綠消紅”之態,方錚乍見之下,一顆心狠狠的揪成了一團。
兩兩相顧,俱皆無言。方錚強自擠出個笑臉,想說點什麼,可一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天下間美貌女子多矣,方錚自問川巾種醜一個愛個的濫情點人,他能拒絕誘惑,能狠心該他得到的東西,可是偏偏對韓亦真,他卻無法狠得下心。當一位女子對自己如此情深意重,甚至不惜以生命為代價,方錚怎能辜負她?
可是”他又怎能接受她?家中妻子也對自己情深意重,他又怎忍令家中妻子們傷心失望?
長長嘆了口氣。方錚心頭掙扎不已。
韓亦真靜靜看著方錚,美目漸漸泛紅,晶瑩的淚珠兒很快順著清減的臉龐流下。
她使勁擦了擦眼淚,盡力裝作一副清淡的模樣,目光悄悄移向別處,櫻桃小嘴微張。幽幽道:“你,要走了麼?”
方錚嘆息道:“是啊,京城有些急事,我必須回去”
韓亦真也嘆息了一聲:“我明白的”你不必說。我都明白的,少
方錚無言,默默垂下頭,看也不敢看她。美人恩重。怎堪消受?既無緣聚首,何必送別?
良久,方錚抬頭強笑道:“你特意來送我的麼?”
韓亦真美目一瞬不瞬的盯著他,似乎要將他的模樣永久的烙在心頭一般,目光灼熱而纏綿,如同凝望一朵轉瞬即逝的煙花。
兩兩相望,不知過了多久,韓亦真忽然展顏笑了,笑顏如花兒在春風中綻放,卻又說不出的悽楚槍然。
“方錚,我知你難處,你不必難為自己,我喜歡看到那個開朗的,隨時都在壞笑的登徒子,他沒有心事,沒有煩憂,他笑傲於朝堂,笑傲於天下,世間一切的悲愁彷彿都能化解在他的嬉笑之中,方錚,我喜歡你,我愛你,但我不願這份愛給你太多的負擔,你是頂天立地的男人,大丈夫縱橫天下。睥睨世間,自當豪情萬丈,莫為我一區區女子作那兒女之態,”
弗亦真微笑的看著方錚,眼中卻撲簌簌不停的落下淚來。
“我希望你一輩子過得快活,無憂無慮,無拘無束,只要你快樂了。我此生便已無憾,至於你的快樂是不是我給的,能不能陪在你身邊,已不重要了。方錚,女人的心很小小得只能容得下一個男人,但同時女人的心也很大。大得可以包容這個男人的一切。哪怕這個男人終其一生都未必會回頭看她一眼,她也願意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