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楚地露出一笑,以示承情。那笑容一閃即斂,羅卷就此遠去。
卻奴看著竇線娘,只覺得她的臉猛地紅了。
那樣的紅,那樣潮水一樣控制不住的一漫升起,哪怕潮紅在她那禿斑枯發下的臉上,也讓卻奴猛地一呆,覺得……她原來也並不像剛見時的那麼醜,她的臉上,也自有一種女孩兒家所獨有的、可惜只能偶然望到的……娟秀靜美。
朱大錘斃命,陳可凡連同手下之人趁著朱大錘部下惶恐之際,連出殺手,只見場面上血肉橫飛。
肩胛已適時地伸出一隻大手,遮住了卻奴的眼。卻奴被他大手遮眼之際,不知怎麼,猛地有點想哭:今天,不是肩胛,他再不會見到這從不曾見過的場面。這個還不算什麼,但今天,他終於有了一種完全小孩兒式的被照顧的感覺——有那麼一個人,會關顧著他,會保護他,限定著什麼是他所該看到的,什麼是不該為他所見的。
這一場爭殺,景況極為慘烈。拼奪聲中,朱大錘手下二十餘人,大半伏地敗亡,有一兩人衝圍潰散而去。而李子通部、陳可凡手下,也折傷了數人。
一戰全勝後。陳可凡似也脫力。
蒙在眼上的那隻手挪開時,卻奴重又看到土臺上的情形,只見陳可凡的身形已現出衰弱萎靡。
卻聽張發陀也是清了下嗓子,才勉強鎮定下來到:“楚地之爭,朱大錘身死。如無人再爭,這塊草莽介面,可算陳兄的了。”
場中無人應聲。
卻聽陳可凡道:“小子不才,適才實為不服朱大錘之事才冒然出頭。楚地之大,豈是小子可御?我但求吳山一地,以為當年楚王部下休老之所。這吳山一地,可有豪傑爭這雞肋?”
最後一句,他勉力提氣,卻終究意態蕭索,似是適才那一戰,已窮盡其精力。場中人聞聲之下,只覺得,怕是那一戰,也是他最後的一戰了。
可能為他意氣所染,場中更無人申辨相爭。
張發陀找出那陳可凡的牌子,辨別了下,在上面硃筆一勾,交給陳可凡。
然後兩人彼此一禮,陳可凡帶著手下,扶起傷者,抱起亡者,歸於土臺之下。
這還是場中第一次有人傷亡。不知怎麼,哪怕人眾千餘,一時再無雜聲,只聽得大野悲風那麼靜靜地颳著,颳得剛流出的一點熱血瞬時間就涼了。颳得卻奴、肩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