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地咳嗽。他捂住鼻子,一路快速跑下去,到處都是火焰……那些精美的壁畫,昂貴的傢俱,都忽然開在一朵盛大的紅蓮之間。
父親!母親!
他推開父母的房間,忽然就看到了一雙倒在地上早已氣絕的自己的雙親。這一刻,他頭頂蔚藍的天空驟然變成陰沉的巨石,壓在他瘦小的肩上。他看著最最親愛的父母,他們靜靜睡在血泊之中,任憑自己怎樣叫喚都醒不過來。他不相信,他怎麼也無法接受之前還慈愛地撫摸自己的臉頰的他們已經永遠地離開了的事實。他的雙手沾滿了血,不停地搖晃著他們的身體。然後,無濟於事。
火勢越來越旺盛,四周不斷傳來倒塌的聲響,有那麼一刻,他想,就這樣隨著父母遠去也好啊。可是,老管家田中爺爺這時衝了進來,不容他反抗的抱起他往外跑。
“少爺,你要挺住,法多姆海恩家不能沒有你!”
幽深的走廊,曲折的樓道,四處都是張牙舞爪地火焰,在衝到大廳的那一刻,田中爺爺栽倒下來,永遠地長眠於火中。而夏爾,滾了幾下,昏死了過去。
那真是一個最漆黑的夢。夢裡,除了死亡和恐懼,什麼也看不到。他醒來時,已經被關在一個牢籠裡,腳上拴著腳鐐,虛弱無力地縮在角落。他聽到一些熟悉的聲音在牢籠外傳來,是笑聲,他抬眼看去,那些人臉上都戴著面具,看不清樣貌,然而他們的眼睛,卻是如此惡毒。他看到一個鬍鬚泛白的老人,手裡拿著一個用火淬鍊得滾燙的鐵印,獰笑著朝自己走來。
“真是可憐的孩子呢……那麼,就讓你嚐嚐這崇高的野獸烙印吧!”
那鐵印,夾著灼人的熱浪直刺入面板裡,彷彿有千萬根毒針一起攪動。他痛得叫啞了嗓子,然而,四周只有魔鬼般的笑聲,沒有憐憫,沒有神,沒有人來解救他。前一刻,他還是高貴的法多姆海恩伯爵,而這一刻,他像一條狗一樣遭受著屈辱。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他抓著鐵欄杆,死命地叫喊,希冀著誰能聽得到。然而,一切都只是徒勞,那個戴著面具的人扯住他的頭髮,“你叫吧,再多叫一聲,過一會你就永遠也叫不出了啊!哈哈哈哈哈……”
四周的笑聲一股腦地湧過來,彷彿洶湧的海浪瞬間將他吞沒。他無法呼吸,扭曲著四肢掙扎。他喊父親,母親,他喊神啊,來救救我!然而到最後,他忽然明白,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神明的存在!他憤怒地咆哮著,殺,殺光他們!殺死他們!
他在祈求心裡的魔鬼。就在那一刻,一雙細長的眸睜了開來,在漆黑的世界裡凝視著他。
“哎呀呀,還真是位嬌小的主人,你召喚出我,這個事實是永遠也不會改變,付出的犧牲也無法在要回。好了,你選擇吧!”
幾乎沒有任何考慮,他與魔鬼簽訂了契約。他的漂亮的右眼,瞬間烙印上了惡魔契約。他看著他,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殺了他們!”
他看到惡魔的嘴角咧開異常殘忍的笑……
“斯邁爾!斯邁爾!”
耳邊忽然傳來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夏爾揉著疼痛的太陽穴慢慢睜開眼睛。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帳篷裡的燈依舊亮著,雀斑臉異常關切地看著自己,“斯邁爾,你做噩夢了嗎?我看見你一會喊父親,一會又叫起來,還說殺了誰……”
夏爾長長的吐了口氣,是夢啊。
他閉一閉眼,再睜開來,緩緩地說,“我呢,家人被燒死,家裡被燒光,還讓我嚐到比家畜還不如的屈辱,我曾經是個無力的……小孩。”他頓了頓,看了眼一旁張大嘴巴的室友,“所以,為了要讓曾經讓我遭受到這種待遇的傢伙們嚐到同樣的滋味,我一直在等待著,如果對三年前殺死我父母的人來說,我依然是個禍害的話,他們知道我活著一定還會再來對付我……我在等,等他們到這裡來殺我!”
室友不解的問,“為什麼呢,為什麼你不去找警察呢?”
“悲觀,嘆息,立在原地,這些都沒有用處,如果要站在原地的話連死人也辦得到,可是,我活著,用自己的力量,如果總有一天要死的話,還是不要留下遺憾比較好吧?我不會說是替父母報仇這種大話,這完全是為了要替我自己出一口氣!是我,還是仇人,到底哪一方會先倒下的遊戲!”
望著斯邁爾堅定悲傷的臉,室友吁了口氣,輕輕拍了拍他的頰,“沒事的,斯邁爾,一切都會好的,現在你在這裡,沒人會欺負你的……”
夏爾點點頭,“你也該去睡了,明早還要訓練吧?”
室友一邊爬到上鋪,一邊不經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