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想,只要方天見到了木村信,那麼,他的神經激動的現象,應該可以平復下來了。
我不再向他多說甚麼,只是拉著他的手,向升降機走去,上了升降機,不一會,我們便已在“總工程師室”門口,停了下來。
我向方天看去,只見方天的面色,更其發青。他突然從身上取出兩張十分薄,幾乎看不見有甚麼東西似的網來,交了一張給我,道:“罩在頭上。”
我奇道:“這是甚麼玩意兒?”
方天道:“別管,這是土星人類百年來拼命研究才發明的東西,我想不到地球上也會用到它!”
他一面說,一面自己罩上了那張網,那張網一罩到他的頭上,立即將他的頭的上半部,緊緊地罩住,鼻孔之下,則還露在外面,網本是透明的,一貼緊了面板,甚麼也看不出來。我也如法而為,只覺得那張網箍在我的頭上,緊得出奇。而且那張網,像是通上了電流一樣,使我頭上,有微微發麻的感覺。方天又道:“你儘量不要出聲,由我來應付他。”
第十七章 地球人的大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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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舉手敲門,木村信的聲音,傳了出來,道:“誰啊?”我道:“我,衛斯理。”
我一面和木村信隔門對答,一面向方天望去,只見方天的面色,像是一個蹩腳偵探,將要衝進賊巢一樣,又緊張,又可笑。
木村通道:“請進來。”
我一旋門柄,推開了門,只見木村信坐在桌旁,正在翻閱檔案,我道:“木村先生,我帶了一個朋友來見你。”木村信抬起頭來,道:“是麼——”
他才講了兩個字,我便覺出方天在我背後,突然跨前了一步,並且,粗暴地將我推開。我向他看去,只見他面色藍得像原子筆筆油一樣,望著木村信。
而木村信也呆若木雞地望著他。
他們兩人,以這樣的神態對望著,使我覺得事情大是有異,如果不是一個事先相識的人,是絕不會第一次見面時,便這樣對望著。
我忍不住道:“你們——”
可是,我只講了兩個字,方天便已經向木村信講了一連串的話來。
那一連串的話,全是我聽不懂的,那時候,我心中真正地駭然了!
方天向木村信講土星的語言,那麼,難道他也是土星上來的麼?這的確令人驚異之極。但木村信的臉色,卻並不發藍,和方天又不一樣。
那麼,木村信究竟是甚麼“東西”呢?
我的心中,充滿了疑惑,望了望木村信,又望了望方天。只見方天不斷地大聲責罵著,他在講些甚麼,我一點也聽不懂。
但是我從方天的神態中,可以看出方天正是毫不留情,以十分激烈的言語,在痛罵著木村信。
我不知事實的真相究竟如何,但是我卻怕方天再這樣罵下去,得罪了木村信,事情總是十分不妙。
因此,我踏前一步,想勸勸方天,不要再這樣對待木村信。
然而,我才向前踏出了一步,便看出木村信的情形,大是不對,只見也身子搖搖欲墮,像是要向下倒去,終於坐倒在椅子上,接著,只見他面上陡地變色。
就在剎間,我覺出似乎有甚麼東西在我的額上,連撞了幾下。
那是一種十分玄妙的感覺,事實上我的額角上既不痛,也不癢,可以說是一點感覺也沒有,但是我卻覺得似乎有甚麼東西,想鑽進我的腦子來,那情形和我在北海道,和方天在大雪之中,面對面地僵持著,方天竭力地要以地強烈的腦電波,侵入我的腦中之際,差不許多。
只見方天立即轉過身,向我望來。
而我的那種感覺,也立即消失,方天又轉向窗外,嘆了一口氣,道:“他走了!他走了!我必須先對付他,必須先對付他!”
方天將每一句話都重覆地說上兩遍,可見他的心中,實在是緊張到了極點。
我嘆了一口氣,方天一定是在發神經病了,想不到土星上的高階生物,也會發神經病的。這間房間中,一共只有三個人,他、我、和木村信,如今三個人都在,他卻怪叫“他走了”,走的是誰?
我正想責斥地,可是我一眼向木村信望去,卻不禁吃了一驚,只見木村信臉色發青,看那情形分明已經死去了,我連忙向前走去,一探他的鼻息,果然氣息全無,而且身子也發冷了。
我立即轉過頭來,向方天望去,我心知其中定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