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再後來,現在的她正從理性裡昇華出了感性,抱著對現實一種理解與關懷的態度,也許她要認命,但也許她會更懂得如何調適自己的心情與生活。想象曾讓她吃足了苦頭,母親屢次認為與父親的婚姻會漸漸好轉,但透過母親與一個男人真正的交往,她收穫了新的認識,改變了對婚姻的態度,在佛學上說,這個生意上的朋友是她的逆增上源,她在這時候找到了真正的自己,然後她才能找到婚姻中的自己,愛情中的自己,親情中的自己。
母親認定了這個人是她人生的另一扇虛掩的窗,只要輕輕一推,她就得到了多年想要景象。
過了一段日子,她也是從情感上認為他將是在事業與生活上更能相互支援照顧的人。她說清楚了自己堅持兩個極端裡的平衡,而他理解真實並非傳聞中那麼感動,但讓他感動的是她的堅韌。這事業上的夥伴長期培養起來的感情,積聚了很長一段時間,就像脈衝似的在某一秒就那麼迸發了。連母親的好姐妹胡麗事先看出苗頭,欲拿一雙兒女當作砝碼也阻攔不住了。
母親、胡麗、他,三個人在頂樓迎著風談話。
母親說,一切不用再說了,勉強過在一起已經是不可能的了,會讓孩子都跟著受苦,以後培養的是不好的婚姻觀念。你以為我做這麼大的決定會容易嗎,如果能解救,早就可以挽救了。只是我一個人在努力,而他卻在往外逃,早先的感情都已經不能與現在的境況相對等了,勉強是不能幸福,何況我們現在都已經無心,無話了。這一切並不是因為第三者插足的原因。我也在做第三者。難道兩個家庭沒有感情就要靠孩子來穩定,你不要兒女的原因是什麼,是因為來去自如還是別的,那麼我現在也不得不說,孩子與我是兩個獨立的人,有各自追求的人生。我離開了,但我永遠是他們的母親,永遠也愛著他們兩個。
第三者說,請你諒解我們吧,人們從一開始就錯了,難道要一錯再錯,不給人生一個轉折的機會嗎?
此時,父親在博物館的生活顯得清閒得多,他看得開世界,也不願對這世界多說什麼。父親花了更多時間來照顧我與弟弟的生活,這本是母親該做的,但是母親認為這是他不思上進的一點。他感到不被理解,潛意識裡需要一個欣賞他工作的人。
母親與企業家的緋聞鬧開後,母親也坦白了真相,但是都沒有緋聞中那麼親近。
母親去了父親工作的博物館,在那裡溫習他們曾經的記憶。結婚這些年的畫面一幕幕地演播,腦子像一家電影院在放映往事。他們就沿著展區走了一圈,她把婚姻的失敗總結為時間證明的志趣難合,誰也沒有大錯。她說不要再固執地相信沒有更好的生活,人都是要變的,生活也要變。
父親以為給了母親翅膀就足夠,但現在是母親已經要飛走。父親相信兩個人相處理解就可以,他曾經對她剎那的感覺就是他很想保護她,不要受別人的傷害與欺侮。現在他明白,隨著時間,母親已經可以保護自己,母親曾經把父親的踏實基調當作是全部,但現在已經不能了,母親需要向上的讓她一直往上升的動力,她一直想安定下來,但時間證明,她克服不了上進好強的心性。
母親說著說著,談到我與弟弟的那時候,母親與父親同時感受到了心酸。孩子呢,孩子應該怎麼辦,他們接受得了這個事實嗎,他們會淪為其他同學的談資麼……
兩個人協議分居,沒有真正地離婚。這一次,兩個人都是清醒的。話說愛情久了變親情,這親情像淡鹽水,如果兩個人的感情積澱很重,那麼再摻些水,這鹽水仍能鹽味,可無休止地摻水,就像婚姻的日子越來越長,這婚姻的滋味趨於白開水,人也會變成白開水。我一向認為,習慣喝白開水的人很著重體會自己的心情,自己的感受就是這喝下的水的滋味,不必像年輕人喝碳酸飲料或果汁,中年人是不需要那些刺激的,人生的經歷萬般滋味在心頭。
父親與母親都盡了努力,兩個人此時顯示出知書達理,沒有在外人面前指責對方的不對,只說緣分盡了。弟弟懂事了,也覺得他們不必再勉強了,若要分開,都不必牽強在維持一起。這是弟自高考決定後做的最大的決定,也是看過無數變化後的最直接不拖泥帶水的決定,當我們18歲時他們才正式簽字。
我17歲做完了手術把弱視矯正,看到一個更明亮的世界,但還是會看到不願見到的人,比如高中的饒舌女孩,說我這長得不好那長得壞,可是她憑什麼說我,她就長那樣地瘦而已;17歲後我的模樣已經改觀,身材像抽條了似的,我高考時報考了服裝與劇本兩個專業;弟弟跳了一級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