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來。“阿哥不曉得你在家,要是早曉得小美在家裡,阿哥肯定請小美來的呀。”
“少來啦,你葛毛(指現在)的心裡只有她,哪有我高美?”
“小美,不管在任何時候,你阿哥的心裡永遠都有你的位置!”高博好言相勸著,他真擔心妹妹會無休止地胡鬧下去。
高美並不滿意高博的態度,她歪著頭看了一眼葉晴染,細長的眼裡閃過一股仇恨與妒忌,“少講好聽的閒話了,騙誰啊?還沒結婚呢,你的眼睛烏子裡就只有別人了,還把老孃趕回家去。要是結婚了,我和姆媽在那個家裡還有立足之地?”
“小美,你想多了。”
高遠發一直忍住,一直想給獨生女兒一個面子。高美是高家唯一的女孩,高遠發一直很疼愛很遷就來著。換上平時,高遠發也就隨女兒胡鬧去,反正高美也鬧不到天上去。可今天是當著新親家的面啊,那可不能遂女兒的性,太倒黴(杭州話,指丟臉)了!
“高美!”高遠發低喝了一聲,臉色非常難看:“你要是來吃飯呢,那就乖乖地坐下來。要是來尋事體呢,那就給我滾回家去!”
又回過頭,難為情地對葉家父母說:“不好意思,讓你們見笑了。我這個女兒啊,被我們寵得不知天高地厚,任性妄為,真是缺少家教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葉漢墨斯斯文文地說:“姑娘家嘛,總是率真些的,親家,您也別這麼說,咱家的染染哪,她也一樣,在我們跟前,她就象個永遠也長不大的孩子,什麼話敢說,什麼事敢做,可在外人面前,那還是有理有節的。”
秦素華嘟嚷了一句:“破馬張飛似的,咱家姑娘啥時候跟個潑婦似地擱外人跟前這樣鬧過?”
艾國珍要對付的,是葉家的人。被高遠發強行地送回家後,憋著一肚子的冤氣,越想越火大。女兒是她鼓動來的,當著高遠發的面她自然不敢胡亂發洩,但可以借女兒來達到她的目的。
她很得意地看著高美,不相勸,也不說話。
當聽到葉漢墨喊高遠發“親家”時,艾國珍再也無法保持冷靜了。自己離開之前,那個酸腐秀才一口一個叫高遠發為高先生,怎麼一個轉身回來,他竟然改口叫親家了?
這麼短的時間,局勢起了這麼大的變化?
也就是說,他們在自己離開的時間裡將婚事都談妥了?
過分,太過分了!
他們的眼裡哪有我艾國珍?不管怎麼說吧,高博是我一手帶大的,繼母怎麼啦,繼母也是母親,繼母就無權過問繼子的婚姻大事了?
艾國珍徑直走到秦素華的面前,冷笑道:“你們既然揹著我定下了兒女婚事,那我倒得聽聽,你們葉家都提了什麼條件!”
“國珍!”高遠發扯過妻子,咬著牙在她的耳邊說:“我再次請你閉嘴!你要是識相,那就閉上你介張烏鴉嘴!”
臉上仍然很勉強地帶著微笑。在新親家與兒女面前,高遠發還在拼命地推護自己與高家的形象。
艾國珍已經被嫉恨衝昏了頭腦,腹中的話,如流水般瀉了出來:“老公,兒子的婚事我怎麼能閉嘴呢?要是我一聲不響,別人又該說我這個後孃不管前頭老婆生的兒子了,唉,作後孃難,作有身份的後孃更難!”
啥?親家母不是自家女婿的親媽啊?
葉家父母皆愣住了。
高博的心,仿若被鈍刀狠狠地刺了一下。果然,姆媽不是自己的親生母親,父親並沒有騙自己。
當父親說母親不是自己親姆媽時,高博一直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
“什麼?”高美衝過去,拼命地搖著艾國珍的身子:“姆媽,你是氣糊塗了吧?你怎麼會是阿哥的後孃呢?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
“有啥不可能的?我就是高博的後孃!”又衝高博說:“小博,我雖然是後孃,但你別忘記了,你是我一手帶大的,你十五歲那年,要不是我,你早就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姆媽,我記得的,我永遠都不會忘記!就算您真的是後孃,我也會視您為親生姆媽,我和染染會好好孝順您的!”高博鄭重地說。
葉晴染重重地點著頭。
“閒話講得好聽又有啥用?葛毛你的婚事都要避著我不讓我曉得。”
“姆媽,您誤會了。”
“誤會啥誤會,你們不是揹著我都談妥了嗎?”
高遠發羞愧難當,他面紅耳赤地說:“親家,親家母,真是太不好意思,讓你們見笑了。”
“親家說哪裡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