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她想,有這樣的表情,大概他並沒有看到她的郵件。
卓閱讓尤橙拉著在客廳裡欣賞生日蛋糕,方秉文只好跑進廚房來幫她的忙。
尤寶珍知道他的難堪,頓了頓還是開口說:“如果你想走,我能理解。”
方秉文字是心高氣傲的人,他本沒有必要承受這種難堪。但其實,他的難堪更大程度上是一種被戲耍了似的難過,想一想,如果她對他有一點點認真的想法,明明知道他和卓閱認識,至少她是應該會告訴他的。
哪怕事先給點提示也是好的。
他望著她,問:“尤寶珍,你想我留下嗎?”
想他留下嗎?留下了,那便是接受了,就是要跟他一起走下去了。此時,方秉文一慣強勢的作風下,能如此斂盡鋒芒,是想遞給她最後一個可以下下來的臺階。
也想讓自己有一個從容轉身的餘地。
尤寶珍垂下眼睛,倉惶之間,她說:“對不起。”
她不能這麼自私,為了一點意氣而把他留下來,如果是自己,今日這種情況下,只怕早已經拂袖去了。
這世界,男人很多,女人也不少,只要你動了心思,想結婚的物件也不是沒有,沒有必要非得為了誰而委屈自己。
方秉文仰起頭,輕輕笑了笑,動什麼,果然不要動感情,他不過一不小心想認一回真,卻表錯了情。
可是,到底修養還在,方秉文默然了會,說:“好歹,我也得給尤橙把這生日過完。”
儘管,他在這裡,顯得很是多餘。但心氣所在,他又覺得,作為一個成熟了的,見慣了風雨的男人,不能就此一走了之。
落荒而逃,不是他的風格。
尤寶珍很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這一餐飯,吃得真正高興的還只有尤橙,方秉文和卓閱誰也沒多問對方一句,更沒有傳說中應該有的暗戰。他們像是兩個老朋友,一不小心湊到了一起,當然,他們沒有往事可供緬懷,但卻有很多生意上的事足夠打發時間。
尤寶珍應付著女兒,聽卓閱和方秉文談完最後一件坊間流傳的生意八卦,然後聽到方秉文轉過頭來問尤橙:“尤橙,今日開心嗎?”
“開心!”尤橙回答。
方秉文又逗她:“那你剛才許了什麼願?”
“嗯~~,”尤橙想了一下,“我希望爸爸可以賺很多很多的錢,這樣,媽媽就可以天天在家裡陪我了。”
尤寶珍聽得面色一僵,卓閱自若的神情也終於有點龜裂。
倒是方秉文,聞言笑了笑說:“那你爸爸還真不是好爸爸啊,讓媽媽那麼辛苦,讓橙子還這麼操心。”接著,看向卓閱,故意禮貌相詢:“卓總,不介意我這麼講吧?”
卓閱苦笑:“這是事實。”
說完,他看向尤寶珍,後者卻微微垂下了頭,避開他看似多情的眸光。
方秉文頓覺心裡憋悶得慌,再留下去,便是對自己的不尊重了。
他起身告辭,卓閱和尤寶珍一起起身送他,尤橙站在他們中間,臨出門的時候他忍不住回頭望,三人逆光而立,像是天生就是一體。
三十多歲了,這場景刺激得,他突然想哭。
可看在尤寶珍眼裡,方秉文離去的背影卻是說不出來的冷硬,她想,她一定是不小心傷到他了。
想起他曾很認真地問她:“我只是想確認,你是把我當成應酬還是交往的物件?”
她是真有心想把他當成交往的物件的,但她卻再來不及告訴他。
暗歎一聲,回過神來卓閱正看著她,神色婉轉不定。
尤寶珍最受不得他這樣的眼光,回房去忙著把桌上的東西都收拾淨了,似乎只有忙碌才能讓她的心緒安靜下來。
卓閱卻不識趣地硬要和她湊近,哪怕只是把她洗好的碗一個一個晾好在碗架上。洗碗池裡的水漸漸流盡,尤寶珍終於抬起頭,平靜地開口:“明日給我你的卡號吧,電視臺那邊的收入我會算回扣給你。”
卓閱心一下就涼了:“我說過幫你不是為了要你的感謝。”
尤寶珍說:“但是我必須要謝你。”
卓閱很傷感:“為什麼一定要這樣?”
尤寶珍笑了笑,反問他:“生意上的禮尚往來而已,也沒什麼不好吧?”
……卓閱沉默,很久以後,久得尤寶珍覺得兩人這樣站在這裡實在是索然無味準備走開的時候,他忽然說:“你並不愛他!”
那麼明顯的斷句,他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