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敏再踢了她一腳:“你要睡了?”
尤寶珍再“嗯”。
小敏再踢,說:“哦,那你交待完這最後一個問題再睡吧。”
尤寶珍:……
很久以後(汗,其實也沒多久,就是當尤寶珍清醒地瞪著眼珠子望著天花板體味長夜漫漫,而小敏在邊上睡得人事不知的時候),尤寶珍才明白,原來她洪小敏,真的一點也不小白,也一點也不抽風,她只是深深知道什麼時候才逼得出什麼樣的供出來。
她很想也一腳把小敏踢醒,奈何人家睡功無敵,踢她一腳她當你是癢癢撓,翻一個身又睡著了。
小敏睡前的最後一句話是,尤寶珍,你覺不覺得你算做得很矯情了?我是不待見你前夫啦,但是你這樣,斷又沒斷個徹底,對誰又是公平的?
這是她說過的最犀利的一句話。
尤寶珍就是被這句話完全弄清醒了的。
她自以為理智,允許前夫這樣堂而皇之地出入家裡,隨時隨地實行他做父親的權利,但是,這對誰又是公平的?
無意之中,潛意識裡,卓閱似乎成了她最後的一條出路。
如果方秉文不算合適,如果再嫁不好,留著卓閱在這裡,未嘗就不是一個好後備。
卓閱大概也是這樣想的吧?於是,她等於間接地給了他以希望。
而方秉文呢?自始至終,她只是把他看成一個考慮結婚的物件——因為再找不出跟他條件相當又肯要她的男人了,她沒有把他當□人,她甚至於心底裡面,都是的排斥和抗拒去愛他的。
小敏說得對,有意無意地,她左右逢源了。
卓閱回到賓館,老李還躺在床上看電視。
見到他,有些詫異:“今天這麼晚,我還以為你睡在那邊了。”
卓閱口氣淡淡的:“沒有,她今日回來得晚。”
老李說:“哎~~真是服了你,我要是你,乾脆直接拉上床,圈圈叉叉了她再說話,老夫老妻了嘛,哪裡要玩那麼多迂迴曲折。”
卓閱笑了笑,心裡卻在想,方秉文有一句話說對了,分開之後,如果有一個人又想回頭,那麼一定是錯得最多的那一個。
所以,他不是一個好老公,但是很顯然,老李會這麼說,不是好老公的也不是他一個。
但為什麼,只有他把她給弄丟了?
因而,他問老李:“你和嫂子鬧矛盾了,難道都是把她拉上床了事?”
老李撇撇嘴說:“那當然,不然她廢話特別多,一上床,什麼話都沒有了,什麼牢騷都成浮雲了。”
卓閱再問:“那問題就能解決了嗎?”
老李摸摸下巴,笑得有點尷尬:“呵呵,當然,事後解釋和安慰還是要一個的嘛,不然問題不就永遠成為問題了嗎?”
卓閱沉默。
那天晚上,當尤寶珍睜著眼睛在考慮公平不公平的時候,卓閱也睜著眼睛在想,他是怎麼一步一步把尤寶珍弄丟了的。
好象,他真的從來沒有跟她解釋和安慰過,每一次,煩惱來了,矛盾來了,他只是強行地把她壓在身下,看著她軟下去,看著她臣服在他的征服裡。
他曾經以為,女人的心靈是和身體一起臣服的。
因此,當她絕望地問自己“卓閱,你覺得你真的很瞭解我嗎?”的時候,他還依然可以很自信地說:“當然,我們一起生活了也有這麼多年,你動一動手指我就知道你要什麼。”
現在,他終於明白,其實他從來就沒有真正的去了解過她,因為他甚至一直都以為,他愛她,比她愛他的要多很多,所以,她才可以在他面前表現得那麼漫不經心毫不在乎。
而事實上,一個女人,敢於把最漫不經心最不經修飾的自己展示給對方,只是因為,她是真的很相信他,相信他,在面對最平凡普通的自己時,還能夠不厭倦,不拋棄。
不苦心經營自己,只是想把注意力多放在自己愛的人身上。
是的,曾經,她愛他,就像她全副身心地愛女兒,愛到,忘記打扮自己,修整自己。
他想,那時候,她果然,是愛他比愛自己要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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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這個,卓閱立即又覺得精神百倍了,他又可以拿出淡定的姿態,和老李說:“沒事,我們的日子還長著呢。”
日子還長著呢,他也就未必已經毫無了希望。
只是,這希望破滅得卻又如此之快。
當他再一次去接尤橙放學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