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沈睡也想錯了一件事,那就是凡事都有個例外。胤禛的確會水,但在撈那錠銀子時頭被池子下面的硬物撞了一下,等他從水裡露出臉時,額頭上已經鮮血直流了。
“胤禛,快上來!”康熙彎下腰催促道。
“皇上小心!”張英和張廷玉一人扶住他一隻胳膊,避免這皇上也落了水,那罪責可就真的大了。
胤禛從另一邊游上岸,迅速回到涼亭中,將手中的銀子遞給康熙:“皇阿瑪,銀子撈上來了。”
“簡直是胡鬧!朕的兒子與銀子比,孰重孰輕?”誰都看得出來,康熙雖然是怒罵,但語氣卻是十分擔心四阿哥安危的。
“兒臣知錯了,請皇阿瑪息怒。”胤禛低頭認著錯,完全沒顧額頭上的鮮血。
“張英,趕緊找大夫給四阿哥包紮傷口。小睡,朕命你日夜照顧四阿哥,直到他康復為止。”康熙微嘆,只怪自己一時失了態,才害得胤禛受了傷。他想了想,又對胤禛說道:“這錠銀子,就當是朕賞你的吧。”
“兒臣不敢。”胤禛當然不肯接,只是一直雙手舉著銀子。
康熙見他有傷在身,也就沒有再強要他收下,接過銀子後對沈睡一瞪眼:“還不把四阿哥扶到房間裡去?”
“是。”沈睡急忙去扶胤禛。
“兒臣告退。”胤禛依然是有條不絮的行了禮,才在沈睡的扶持下離開了。
沈睡與胤禛走了很久之後,康熙才轉過身問著張英與張廷玉:“你們說……這沈睡如何?”
張英與張廷玉對望一眼,似乎在交流著什麼。接著張廷玉低下頭立在一旁不說話,因為他尚未求得功名,按理說不應該答皇上的問話的。
張英微微朝康熙走近了些,答道:“回皇上,臣以為這姑娘確實靈慧,容貌也頗佳。只是她心計不比常人,難以駕馭。”
“這個你已經說過了,朕知道。”康熙皺了皺眉,似乎有什麼煩惱之事:“朕就怕……但凡是人,萬千寵愛於一身,終究是難免心高氣傲啊。”
“臣倒是以為,她不會。”張英笑著說,“現在皇上給予她的殊榮已經是超越了宮中任何一位女子了,但她依舊能夠安分守己,絲毫沒有沾沾自喜之勢,實屬難得。”皇上在之前早已經將沈睡在宮中的一些行事作風告訴了他,但不可否認的,他這個大學士之位也有些歸功於沈睡,所以印象又好了幾分。
康熙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說:“就不知是收為己用,還是另選賢能。張卿之見呢?”
張英心裡盤算了許久,終於是沒敢說出真心話:“臣不敢妄下論斷,皇上恕罪。不過,她的身份……還請皇上斟酌。”依他之見,那沈睡未必情願跟了皇上,否則先前就會欣然接下皇上賞賜的玉鐲子了。
“身份?”康熙笑了,似乎不以為意,“張大人收她做了女兒,可好?”
“臣惶恐。”張英立即跪下了,這混水他實在不想趟進去。不管沈睡能否得到皇上的全部寵愛,對於他來說都是冷暖不可預見的事。
“抗旨?”康熙好笑的看著張英,他太瞭解這個臣子了。
“臣不敢,但聽皇上吩咐。”張英只得妥協。
“朕還沒做最後決定,此事先不要對他人說起。”康熙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起身,接著又說道:“明年讓廷玉去考個功名吧,該是培養下一代的時候了。”
張英站起身後看了自己兒子一眼,點頭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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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內,大夫替胤禛包紮好了傷口後先行離開了,只剩下沈睡在房間裡照顧著。
幾個下人早些時候端了些糕點進來,還有熱水。沈睡見胤禛左臉下方還有一些血跡,於是將臉巾沾溼後替他擦著。輕擦幾下後她仔細端詳了一會兒,沒有再見到血跡就轉身準備去將臉巾洗乾淨,卻不想被他一把拉了過去。
“四爺?”她不知他為何拉住自己,詫異的轉過頭,頓時掉進了那深如幽潭的眼眸中。
胤禛眉頭緊皺,彷彿很不能理解似的對她說:“果真是妖女……”
“四爺。”沈睡有些不快,沒有誰願意一直被人稱作‘妖女’,何況她又怎麼惹到他了?所以她這一聲‘四爺’所表達出的不滿,也非常明顯。
胤禛自認為不會為女色所迷惑,然而他在水中被硬物撞了一下有些暈眩時,腦海中浮現的竟然是沈睡的面容!!!自從她進宮以後,所有人都似乎變了。不僅是皇阿瑪,還有八弟、十三弟……現在,連他也有點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