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不能自抑的大笑出聲來:“你這個……”然後就止了話,沒有再接著說下去。
其他人都在心裡冷笑,恐怕說佩服始皇是假,拐著彎稱讚皇上才是真吧!說來說去,最後一句才是關鍵所在。這個女子的心計,真是深的可怕。
“起來吧。”康熙笑著衝她招手。
“謝皇上。”沈睡不是沒有看見其他人眼中的不屑,但她選擇了無視。不是她故意要拍馬屁,實在是所有人逼著她拍。
胤祥對著沈睡偷偷豎起大拇指,臉上卻是正經的很。
沈睡瞧見後差點就忍不住要笑了,還好她適時的轉移過視線,沒有破了功。
兩人不知道的是,康熙此時並沒有老眼昏花,而且將他們之間的互動瞧了個一清二楚。
宴會還在繼續進行,康熙的幾位后妃紛紛拿出看家絕活助興,彈琴,唱歌,跳舞等等。沈睡本來這幾年的昏睡症好了許多,但不知怎麼地,看著這些搔首弄姿的表演,她反而興趣缺缺、睏意連連。
或許是她的心不在焉惹怒了表演過的一位后妃,也或許是長期以來她的存在威脅到了一些妃子在康熙心中的地位,總之有人開口挑釁她了:“沈尚義,眾人皆知皇上對你恩寵有加,想必沈尚義藝絕超群,不如今兒個趁皇上高興,表演一番可好?”
沈睡抬眼望去,依稀覺得並不認識她,直到康熙發了話她才知道這位妃子的名號。
“既然易貴人這麼說了,小睡你就露一手給她們瞧瞧。”康熙並不以為沈睡會比她們遜色多少,是以口氣很大。
貴人?也是了,如果是被封了妃的女子,誰會這麼傻在皇上面前出言挑釁?沈睡想了想,回話道:“承蒙皇上和易貴人抬愛,不過奴婢自小未曾學過詩詞歌賦,怕是要令皇上、易貴人失望了。”
“作詩不會,彈琴總會吧?”易貴人笑的溫和。
“回易貴人,奴婢不會。”沈睡也答的溫和。
“那麼唱歌呢?跳舞也可以的。”易貴人又追問道。
沈睡微微垂下頭:“回易貴人的話,奴婢不會唱歌,更不會跳舞。”會也只會三百年後的歌舞,怕唱出來跳出來嚇死她。
“那沈尚義會什麼?”易貴人臉上的笑容,終於夾雜了一點點譏諷。
康熙兩邊望了望,臉色有點下沉,這不是擺明了說他寵愛沈睡沒有道理麼?
沈睡見事已至此,心知躲不過了。她突然面向康熙一笑:“皇上,古有曹植七步成詩,奴婢便來個八步成詩可好?不過奴婢這詩,連三歲皇子可都會作,還請皇上不要責怪奴婢。”
“好,你開始吧。”康熙這才臉色稍霽,點了點頭。
沈睡往前走了兩小步,念道:“身陷囹圄非吾意,”又走兩小步,“兩袖蕩蕩一身輕;”再走兩小步,“若問奴家何藝技,”她來到易貴人前邊不遠:“自古女才便無德。”
“不壓……”易貴人剛想說不壓韻,突然領悟過來沈睡是故意的,頓時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沈睡笑了笑,退回到康熙身邊,“都說奴婢不才了,讓皇上見笑了。”
康熙瞧見易貴人的臉色,心裡不由得一陣發笑。看來他這位沈尚義,也不是個好惹的角色啊……她句句含諷帶譏,先是說她作詩是被易貴人逼的,接著又含蓄表明自己全身上下都沒有才氣;最後一句說女子若有過人的才能,便沒有德。她故意胡亂作詩,甚至忽略了韻腳,卻都是為了與自己詩句中最後一句相互映襯。若她作出好詩,不表明瞭她自己有才無德麼?就是因為作不出好詩,才說易貴人有才無德,而她卻是有德無才的。
在這個年代,無德是多麼大的一個罪名啊。胤禛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突然覺得自己一直以來都小瞧了她。她並不是個忍氣吞聲的女子,或者說,她有她自己的底線。他突然很好奇,她對他……底線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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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之後,康熙似乎很高興,到宜妃那兒去了,或許是因為禁足了宜妃幾個月,心有愧疚。臨走時沈睡接到宜妃挑釁的眼神,不由得直在心裡嘆氣。天天盼著皇帝臨幸自己,苦等幾天、幾年甚至幾十年的日子,真有那麼好過嗎?似乎人人都覺得她想搶了她們的飯碗,天知道她就盼著皇帝哪天不高興了把她罰出宮去,永遠不得進紫禁城才好。
不過,萬一皇帝不罰她出宮,直接把她砍了頭怎麼辦?她還不想莫名其妙把命丟在這兒,所以還是不能惹皇帝生氣。沈睡再次嘆氣,和其他宮女一起收拾著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