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之後,夜月色就帶上了面紗,扮演一個完美的女帝。只是,心空空的懸著,好像少了什麼,怎樣也填不滿。
蕭凌天,你知道麼,我很想你。
三十二章
夜月色在想念著蕭凌天的時候,蕭凌天正一身戎裝帶著十萬鐵騎走在連夜奔襲的路上。他帶著大軍於八月初八離開戰雲城一路向北,計劃繞過靈山避過風騎軍斥候的耳目度過洛水,再繞回到風騎軍的身後,與截擊風騎軍的李樂亭的人馬來一個前後夾擊。要悄悄帶走十萬人而不被敵軍發現是十分困難的,所以他吩咐戰雲城中仍然掛著他的帥旗以誤導敵人,而他也日夜行軍奔襲千里,務求在敵人察覺之前包抄成功。
經過了兩日的急行軍,蕭凌天已帶大軍來到了預定的渡河之處。之所以選在這裡是因為此處距離戰場很遠,河水淺緩而且對面就是著名的迷霧森林。迷霧森林是一座巨大的天然迷宮,無論人畜一旦進入都會迷失,對臨水國來說是一處天然屏障,所以此處的警戒極為鬆散,渡河不易被察覺。臨水國人太過相信這座天然迷宮,卻不知蕭凌天早在幾年前就動用了大量天星宮的弟子將此處的地形打探清楚,到了今日,便用來給予臨水國一個迎頭痛擊。
他的馬叫的盧,全身漆黑無一絲雜色,是一匹舉世難尋的千里神駒,一直為他所鍾愛。挺身坐在馬上,看著手下快速的搭起浮橋開始有條不紊的過河,他的腦中想的卻是另一件完全不相干的事。夜月色那日在大帳中講解弩車和連弩時的樣子總是出現在他的面前,他的疑問也越來越深。
夜月色可以說是他看著出生的,那時他雖然還是一個十一歲的孩子,卻已經被他的祖父訓練成一個冷酷而睿智的未來的王者。他深知自己與這個剛剛出生的女嬰將有怎樣特別的聯絡,所以他和他的家族從夜月色剛降生那一刻開始,就將她牢牢的控制在了手中。夜月色身邊所有的人都是他安排的,夜月色所有看到的聽到的學習到的,都是他讓她看讓她聽讓她學的,那麼那些弩車、連弩、拒馬什麼的,那些他都不知道的武器,夜月色是從何得知的?
他找不到合理的解釋,一切都好像從她失憶之後都開始偏離軌道。她開始改變,不再是被他握在掌心中的膽小的女孩,她變得安靜、淡然,帶著隱隱的寂寞疏離與蕭索。她好像對一切都無所謂,噙著一絲冷淡的笑看著他和這芸芸眾,不經意間高貴風華卻慢慢展現,漸漸吸引住他的眼,引他一步步淪陷。在他為她失了常情的同時,他是不是忽略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並不是認為她策劃著什麼陰謀,就像那個雨夜他對她的回答一樣,他相信她。他既然相信她是值得他愛的女人,並且將自己的心來交付,此刻他就不會再懷疑她的用心。但他也知道一定有什麼不對勁,對於他這樣一個無論什麼情形下都要將所有事情全盤掌握的人來說,自己最喜歡的女人竟然無法完全瞭解實在是讓他感覺不好。
這個他在乎的女人有她自己的秘密,不過她已經承諾會在此戰結束之後全部告訴他,總還算讓他滿意。他並不是性急的人,只是一牽扯到她,他就總是無法維持常性。
其實她的秘密對他而言只是小事,真正讓蕭凌天頭痛的是他承諾說出的秘密。二百年的血海深仇,她能輕易放下麼?如果她不能原諒的話,他們之間的感情又將走向何處呢?
“啟稟殿下,大軍已全部渡河!”蕭凌天的思緒被部將打斷,放眼一看,十萬大軍已在這不到半日的時間裡迅速的從臨時搭建的幾十座浮橋上渡河完畢了,人馬皆安靜有序,有條不紊,已隱沒在對岸的森林中。
看來平日的訓練沒有白費,蕭凌天輕點了點頭,不枉他十幾年來的費心建設。
“地圖已經分發到各隊長手中了麼?”
“回稟殿下,已發放完畢,各隊已按路線開始前進了。”
看著逐漸消失在森林中的將士,蕭凌天將心神放回到了軍事之上。此戰事關重大馬虎不得,他雙腿輕輕一碰馬腹,便打馬向浮橋而去。
李樂亭早就知道這場仗不好打,但是此戰的艱苦仍然出乎了他的預料。狠狠地抹去臉上的血,反手一刀削去了身邊敵人的頭顱,鮮血狂噴到他的銀甲之上,讓他看起來更像從地獄而來的修羅。
“兄弟們!殺光他們!殺光他們!衝上去!”揮舞著戰刀,他狂喊出聲,帶著身後的將士對著猶在做困獸之鬥的敵軍就衝了過去。
李樂亭此時所在之處,是一條公開的秘道。這條路在戰雲城之南近百里處,一邊是陡峭的懸崖,一邊是洛水的支流雲河,從此處可以繞過雲山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