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圍的計劃很順利,在蕭凌天出現在風騎軍身後不久,李樂亭也率部從側翼殺出,洛鐵雲趁風騎軍倉皇迎敵之際也帶人出擊與風騎軍展開了決戰。但是風騎軍到底久負盛名,這樣的情形之下也有一戰之力,與銀甲軍著實做了一番糾纏。但是臨水國的監軍大人何聖道的突然倒戈一下子完全擊垮了風騎軍的氣勢,戰局一潰千里,到底敗在了銀甲軍的鐵蹄之下。
原來這何聖道也是蕭凌天所掌控的天星宮弟子,很早就被派遣到臨水國做臥底,一直潛伏在七皇子身邊。去年臨水國有意對吟風國出兵的時候,蕭凌天就授意他挑唆七皇子逼宮篡位起一場內亂,兵不血刃的解決了一場戰禍。在幫助七皇子除掉了手握重兵的四皇子之後,何聖道已經是臨水國新晃的心腹之臣了。此次戰爭其實是新皇忌憚霍天威尾大不掉,想透過一場戰爭削弱他和另外幾個大將的兵力,順便撈點好處。何聖道力阻不成,只好說服皇上定下九月大限,又自請為監軍,於暗中傳遞訊息將霍天威排兵佈陣的所有計劃通知蕭凌天。圍殲戰時戰事膠著,何聖道在蕭凌天的示意下先派人燒了大軍的糧草,又出其不意將霍天威擊殺。風騎軍將士一間主帥被殺自己又被人包圍,不由得心神俱裂再無戰鬥意志,都慌忙逃命去了。自此這場由臨水國發起的戰爭以吟風國的勝利而告終,但為了此戰蕭凌天暴露何聖道這一條了精心安插在臨水國多年的暗線,讓他有些懊惱,不過好在他安插的人還有很多,也不至於讓他太擔心。
戰爭最慘烈之時,夜月色一直站在城樓之上。她知道自己雖然連劍也揮不動,但卻是吟風國的精神象徵,是將士的心理安慰,所以她一定要在。到了大局已定時,她卻倒下了。
原來她從早上開始就一直站在雨中,雨停後又在風中站了半晌,這嬌貴的身子哪裡經得起這種折磨,早就發起了高燒,待到確定勝利之後心神一放鬆,就再也支援不住了。
蘇再晴知道這些都是幻覺,她知道自己正在發燒,但她感覺不到一絲痛苦。她赤著雪白的玉足,又來到了那一片無邊的血色花海之中。這一次,她很快的就找到了在河邊哭泣的真正的夜月色
她似乎沒有成長,依然蒼白瘦小又纖弱,眼中的恐懼從不曾減少一分,似乎連哭泣的樣子都沒變過。她朝蘇再晴伸出手來:
“救救我,我不想死!讓我回去,我還不想死啊!”
救她?怎麼救?她茫然無措。自己是鵲佔鳩巢借用了她的身體,是不是應該在這花海中徘徊的人根本就該是自己而不是她?但是進入這身體不是她的本意,她也不知該怎樣離開,更何況——她現在不想離開。
緩緩後退,蘇再晴的眼越來越冷。
“想要的話,自己來拿。”毫無感情的吐出如冰字句,蘇再晴強迫自己無視心中的愧疚。這是夜月色的身體,但現在是她活在其中,她不是聖人,捨己為人這樣的事她是不會做的。
那女孩又開始哭泣,朝她伸出手去彷彿要獲得她的憐憫。
空間突然破碎,眼前一片漆黑,不適的感覺一波波用來將她扯離這個神奇的夢境。
“月色,月色,醒來,看看我。”溫柔的聲音在耳邊低語,如此之近甚至讓她感覺到溫暖的呼吸。她努力著,強迫自己睜開了眼睛。
眼前的男人雙眉斜飛入鬢,幽若深潭的雙目中彷彿浸了一層水色,那有些菲薄的唇雖然帶著一絲笑,卻無法掩飾他眉宇之間的憔悴和擔憂。
看見她醒來,他微微的對她一笑,低下頭在她的唇上輕輕一吻,滿是溫柔憐惜。
“傻孩子,叫你乖乖的,你又不聽話。”感覺她唇上不正常的熱度,初見她生病時的一點怒氣也消散了,這孩子總讓他心疼。“我只是離開幾天,一回來你就生病,你知不知道我很生氣?”
她笑了笑,很蒼白很虛弱,讓他更加心疼。
“你回來了。”五天的時間並不長,但她覺得他好像離開了她很久,久到讓她如此想念。
“嗯,我回來了。”他應她,生死之中無數次遊走,從沒人這樣對他說過話,就像勞作了一天的丈夫回家後妻子的問候一樣,如此簡單又如此溫暖,這樣的孩子,叫他如何會放手。
“喝了藥,再睡一會兒。”他將她上半身扶起擁在懷中,轉身從一個人手中接過一個玉碗,碗中是漆黑的藥汁。那人朝她行了一禮,原來是以前見過的無傷。
蕭凌天一手拿碗湊到夜月色面前 ,示意她喝下。夜月色輕輕搖了搖頭,她前世雖然是個藥罐子,但只吃西藥,不像這裡的中藥,苦的讓人無法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