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就罷了,最最讓我痛苦的是主子找女人侍寢的時候。當然大多數時候在寢殿內,主子都會暗示我們退下。反正寢殿周圍都有近衛軍,主子本人的身手更是深不可測,我們也就省了看這活春宮。可是昨天在御花園,我第一次看到主子失控,把那女帝壓在了身下,壓根就忘了還有兩個暗衛四隻眼睛在身邊呢。怎麼辦?怎麼辦?看還是不看?沒有主子的命令,我們是無權把眼睛離開主子的。可是我最近發現主子對這女帝的感情不一般,可能是動了真情,要是主子過後想起來我們那時候也欣賞到了女帝的身體,不知道……(一陣冷汗)
天啊!這年頭,我做個暗衛我容易嗎!
二十章
初夏的風溫柔如情人的眼波,輕輕拂過遊廊宮簷上的琉璃風鈴,帶起玲瓏的聲響。午後的陽光透過那魔幻般的色彩映在地上,襯著腳下盈盈碧水,廊柱上紫藤花微香。夜月色行走於這曲折的抄手遊廊裡,竟覺得自己已遊於塵世之外,行於幻境之中,心神便漸漸迷惘了起來。
這裡是翠微園,夜月色一日無意間經過這園子,看見了那些掛在宮簷上的風鈴和一泓碧綠的湖水,心中分外喜歡,便改在了此處上古箏課。這皇城極大,夜月色穿越至此已有一年有餘的光陰了,但她生性安靜疏懶,加上走到哪裡都是一群人跟著,讓她提不起在這皇城遊覽的興致,所以到現在也沒有將這裡走遍。但她也知道,這皇宮中有著許多華麗莊嚴的宮殿和精巧別緻的庭院,很久以前在這些地方居住著夜氏先祖們的三宮六院,在這美輪美奐的景緻下,也曾經有著波雲詭異的勾心鬥角,也曾經埋葬了無數紅顏的青春與夢想。如今,隨著夜氏人脈的凋敝,這些庭院漸漸冷清下來,再不復往日的衣香鬢影,喧鬧繁華。雖然如此,宮人們仍然將各處打掃得乾乾淨淨,保持著鼎盛時期的狀態,以隨時恭候新主人的到來。
聽著琴師彈奏的美妙音樂,夜月色的心思越走越遠。這玲瓏剔透的琉璃風鈴,園中扶疏有致的花木,精巧婉約的佈局,無不昭示著這院子原來主人的細膩心思和高雅品位。那一定是一位溫雅的美人吧,不知她的命運如何,只是進入了皇家,就算再怎麼受寵,再怎麼得意,只怕也逃不了宿命般的悲劇結局吧。如此秀美的園子空著,靜待新皇的美人入住,可轉念一想,自己不就是新皇嗎?一想到自己會娶回無數個美少年,然後每天“臨幸”他們,她就覺得荒謬。不行!她再一次堅定了自己的信念,她絕不會向蕭凌天屈服,和自己不愛的男人結婚生子,自由她要,愛情她也要。
忽然覺得太過安靜,轉頭一看,原來是琴師一曲已彈畢,見女帝正神遊天外,不由得滿臉黑線看著她。這琴師是個白頭髮白鬍子的老頭,身無一官半職,也不是什麼當世名家,只是宮中一名默默無聞的樂師,有一次蕭凌天無意中聽到他撫琴,便說他的琴空靈悠遠,灑脫自如,可滌淨人心,慰人心神,於是在給夜月色找師傅時便指定了要他。這老爺子根本就是一個琴痴,對琴有著一種宗教般的崇拜,撫起琴來便再也不問身外事,現在見自己如此用心的彈奏,女帝卻根本沒聽見,一直在發呆,心中自然是不快。夜月色這個人很是尊師重道,何況樂師這樣的老人家,於是立刻乖乖坐好,不再多想專心練起琴來。
在古箏課結束後回宮的路上,夜月色無意中撞見了自己的皇夫候選人之一——沈承佑。那時夜月色正路過丹瓊宮,欣賞著一路上的蔭蔭初夏之色,眼角卻瞥見一株大樹下一掃而過的天青色衣角。她還未來得及反應,一直跟在她身後的滄海已擋在了她的身前,她注意到月明神色一凜,亦上前半步,似乎隱隱的護住了她的身後。她心中一動,以前一直被她忽略的什麼事,如柳絮一般絲絲縷縷的在心中漂浮起來。
護在她身前的滄海此時一聲斷喝,聲音低沉有力:“何人在此!出來!”
這聲音可不像太監,夜月色心中想著,眼睛盯著那棵樹,只見一個穿著天青色長衫的少年慢慢的從樹後轉了出來。
“你是何人?為何在此處?快快從實招來!”滄海那一貫溫文的秀美面孔此時已變得凌厲,整個人散發出強烈的威懾力,隱隱的還帶著一絲殺氣,讓夜月色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那少年倒也不慌張,夜月色見他只有十七八歲,長的端是斯文俊秀,白白淨淨的一身的書生氣,穿著一身天青色繡翠竹的長袍,頭髮用同色絲帶束起,既不是太監也不是侍衛,沒穿官服應該也不是外臣,那麼他會是誰?
只見那少年從容的跪下,完美無缺的對夜月色行了叩首之禮。“臣沈承佑,恭請皇上聖安,吾皇萬歲萬歲萬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