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長老眉頭輕蹙,起身說道:“呂師兄,此事只有少許眉目,但我還須得細想片刻。請容我片刻時候,到時必交與你一個滿意答覆。”
呂焱胸火正盛,聽了這話,便要發怒,但又想起太白庚金正是要從施道姑手裡交換,生生壓下怒火,勉強點頭,只是面色頗沉。
施長老領了陸珊,往殿後而去,不知商議何事。
法華仙宗宋長老屢次受挫,見到這一幕,心下不禁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心道:“此番試劍會,雖說是九大仙宗弟子試煉之地,但僅是御氣弟子,便不重視。又因南疆一事,九大仙宗也只來了太白劍宗,空明仙山,以及我法華仙門和雲玄門等幾個宗門的長老,其餘宗門還未有長老到來。但空明仙山一次共來兩人,我正疑惑,原來姓李的才是來試劍會的,而這個施道姑,卻是為了跟太白劍宗交換庚金。只是交換不成,我倒要瞧瞧你們是如何收場的。”
這般想著,宋長老面上不知不覺就露出幾分笑意。
只是不巧,呂焱轉了身子,恰好見到宋長老面露嘲笑,當即大怒,喝道:“姓宋的!你找死不成?”
施長老乃是太白庚金持有之人,呂焱還須跟她交換,因此生生壓住了怒火,但是這法華仙門姓宋的,本就讓他厭煩,此刻見了,正好用來發火。
根據典籍記載,昔日太白劍宗還未興起之時,法華仙宗還是法華劍宗,因同為劍宗,便竭力打壓。但是太白劍宗從來便是不懼世間兇狂,生生把法華劍宗反壓回去,並使之易名,改為法華仙門。
此後千萬年,法華仙門再難抬起頭來。
可呂焱身為太白劍宗門人,對於這段上古舊事,卻耿耿於懷,在各大仙宗之中便瞧法華仙門最是礙眼,原本就對這個姓宋的法華長老無甚好感,見了對方面露笑意,當即怒火沖天。
宋長老萬萬沒能想到,心底這般幸災樂禍地想著,面上居然也露出些許動靜,又恰好讓呂焱瞧了個正著。
按常理而言,大家同為仙宗長老,便是心下有些怨憤,面上不和,但也不會撕破臉面。可是太白劍宗的人,向來便是我行我素,無拘無束,雖有仙宗之名,實則行事毫無規章,什麼情面規矩,全數視為無物任意踐踏。這呂焱脾氣狂躁,便屬其中一列。
“姓宋的,你敢嘲笑呂某?”
呂焱踏前一步,一身氣勢碾壓而去,好似山嶽崩塌,讓宋長老這位顯玄仙君竟也難以承受。
同等境界,也有差別。
二人同為仙宗長老,非是一般顯玄真君,均有仙君之稱,按說相較之下,應當差別不遠。然而太白劍宗以不足百人之勢,卻雄立天下,號稱第一仙宗,舉世無雙,天下共尊。
出自於太白劍宗的顯玄仙君,自是不同,雖不能以顯玄之身勝過地仙老祖,但卻從未敗在同等顯玄之輩手裡。
同等修為之間,堪稱無敵!
呂焱曾與地仙老祖鬥上幾個回合,最終安然離去,法績顯赫,聲震天下。而宋長老雖也是顯玄仙君,但卻明白,若是自家對上了地仙老祖,大約一個照面,就已落敗身亡,道行全毀。
呂焱雖比不上地仙老祖,但誰也明白,他必然是遠勝於法華仙宗宋長老的。
其餘長老各自對視一眼,卻無人膽敢出聲制止。
仙宗之間,雖各有心思,但畢竟同為中土仙宗,同氣連枝,極少有撕破臉面的時候。可既然撕破了臉面,便是誰也不願插手其中。以呂焱的火爆脾氣,正值怒火於胸,誰若多管閒事,必然也被歸納於宋長老一方,只怕呂焱一旦動手,便將這多管閒事的連著一塊兒打殺了。
宋長老心中暗惱,咬牙道:“呂道兄,你我皆為仙宗長老,怎能……”
“放屁!”
話還未完,呂焱便即喝道:“仙宗長老又如何?我太白劍宗門下,誰又曾被規矩束縛?你也莫要拿什麼仙宗規矩,什麼關係情面來搪塞我,今日你不給呂某一個交代,我便在這議事殿上,一劍把你斬了!”
一劍斬了?宋長老也是仙宗長老,素來養尊處優,地位極高,何曾被人這般呵斥?又有誰敢在他眼前放此狂言?聞言,心下怒極,但心知不是對手,而呂焱又正值怒火,若是真與他理論,只怕下一刻,就真要被那一柄宣告赫赫的“九火真焱神劍”斬得渣滓也不剩半點,卻又只得把怒火壓下。
咻!
就在這時,殿外飛來一物,懸於呂焱身前,卻是一封信件。
呂焱將之摘下,只見信上加了一個印記,當即皺了皺眉,這個印記正是密信的標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