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河兄,你晚到了七分零二十秒鐘。”
向天亮坐在二樓的木梯口,一邊吸著煙,一邊衝著邵三河微笑。
“哎呀,是向兄弟你啊。”
邵三河笑著從地上爬起來,收起槍,又扶起了摩托車。
向天亮瞬間收起了笑容。
“邵三河,你已經犯了八個錯誤。”
一聲邵三河,讓他頓時明白,早該進入屬於他的角色了。
“報告,邵三河前來報告。”立正,標準的軍姿。
“三河兄,你遲到七分多鐘,進門前沒按規定敲門,進門後沒有馬上關門,沒有立即離開門口位置,聽到風聲後你的反應用了一秒鐘以上,你把槍放在槍套裡影響了掏槍的速度,臥倒後沒有立即移位,你的槍的保險還沒有開啟。”
向天亮下了樓梯,走到了邵三河的面前。
“這就開始了?”邵三河的額頭冒汗了。
“從你接到命令的那一刻起,就已經開始了。”
“明白了。”
向天亮的臉上,又露出了笑容,“三河兄,久違了。”
邵三河又鬆了一口氣,“慚愧,向兄弟,能與你共事,是我的榮幸。”
向天亮帶著邵三河進屋。
“三河兄,我家裡都好吧。”
“那是,你們家一切都好,你姐夫的生意紅火得很,上個月,他還當選了縣**代表,他們都念叨你啊。”
向天亮笑了笑,“沒法子,單位裡忙,這還要被你們的上頭臨時抓差,脫不開身喲。”
“臨時抓差?哈哈,向兄弟你可真逗。”邵三河也笑了。
進了堂屋進廂房,轉過一間小屋,走過一條僅容一人的弄堂,又到了一間小屋,爬上一張小竹梯上了二樓。
一路都是黑呼呼的。
“叭。”向天亮開啟了電燈。
邵三河怔了。
偌大的房間裡,兩面的窗戶全堵上了,進出就是那張剛踏過的小竹梯。
房間裡,中央擺著兩張八仙桌,合在了一塊,桌上攤著兩張清河地圖,一張市區的,一張市政的,地圖上有一堆檔案袋,足有二十個,摞得老高,中間,是兩臺九寸電視顯示器,另一邊,擺著一臺電話,兩個大哥大,兩個對講機,兩付夜視儀,兩把軍用匕首,一個高倍望遠鏡,一個微型錄音機,一個微型照相機,一個槍用消聲器……還有那七八個豆子大小的玩藝兒,邵三河認得,是竊聽器。
除此之外,房間裡還有兩把破木椅,一張軍用摺疊床,沒有被子沒有草蓆。
邵三河兩眼一亮,頓時精神為之一振。
“三河兄,你把手銬拿出來扔掉吧,那對我們沒用。”向天亮笑道。
邵三河道:“我們是割玉米的嗎?”一邊從腰上拿下手銬,放到了桌子上。
“對,我們是割玉米,不是收玉米,而且也不是嫩玉米,而是老玉米,老得不能再老的老玉米。”
邵三河徹底明白了。
玉米之類的話,是清河公安系統內部流行的行話,玉米指的是犯罪分子,收玉米是抓人,而割玉米剛不同,割者殺也,那是重案組和特警大隊的活,嫩玉米指的是一般犯罪分子,而老玉米說的是窮兇極惡的忘命徒,清河有海上走私,槍支來源多,老玉米手上都有槍,碰上老玉米,沒什麼好考慮的,一個字,割。
清河只有水稻,鮮見種植玉米的,把犯罪分子比作玉米,源於清河首任公安局長是個南下幹部,來自一個盛產玉米的地方,他老人家仙逝多年,但“玉米論”卻是流芳至今。
“沒的說,向兄弟,你說怎麼幹就怎麼幹。”邵三河沉聲道。
“給你三天時間,一,熟悉清河市的環境,二,把你的掏槍速度縮短到三秒鐘之內,三,啃完桌上那一堆檔案,特別是五二九失蹤案,我建議你先看最近發生的事。”
邵三河點了點頭。
“現在你可以提問了。”向天亮坐到了椅子上。
“我們怎麼解決吃喝問題?”
“這個房間還有一扇暗門,你自己找到它,那也是我們的逃生門,進了暗門,裡面什麼都有。”
“我可以出去轉轉嗎?”
“當然,建議步行,並帶上槍。”
“我能聯絡餘中豪嗎?”
“不行,他被盯上了,而且,他也歸我指揮,只有我可以聯絡他。”
“我們沒有後援嗎?”
“據我所知,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