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奶奶更把我當成了寶貝,十三四歲的人了,上學放學都要跟著,天一擦黑就不許我出門了,你說我膽子怎麼大得起來?”
向天亮點了點頭,“這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你是落下心病了。”
“是啊,十七歲那年,我高中還沒念完,我父親就找到他在部隊時的老團長,把我送去當兵,臨走時在我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腳,高聲罵道,你小子要不混出個人樣來,就別回我邵家的門,就這樣,我在部隊裡待了十二年。”
向天亮問道:“三河兄,那你活出個人樣來了嗎?”
邵三河一楞,“我在南疆前線打了五年的仗,殺了六十多個敵人啊,死都死過三回了,我還沒活出個人樣來嗎?”
“我看你就是沒活出來,連鬼都怕的人,不配拿著槍保衛老百姓。”向天亮大聲說道。
邵三河直著脖子嚷起來,“我也想過那道坎,可我就是過不去啊。”
“今晚,今晚我幫你過去,怎麼樣?”
“你怎麼幫我?”
向天亮道:“你不是怕鬼嗎?你怕什麼,咱們今晚就去找什麼。”
“好,我跟你去。”
別克車又跑了起來。
夜色深深,霧氣重重。
方家鎮到了。
在一個兩條公路的交叉口,向天亮停下車來,頭探出窗外,一根手指伸到嘴邊,一吐氣,向著夜空發出了尖細的哨聲。
黑暗中走出來一個人,近前一看,原來是餘中豪。
餘中豪揹著一個很大的帆布包,連人帶包,鑽進了車後座。
“向天亮,你小子也有向我求援的時候啊。”
“呵呵,你少嚕嗦,今晚得聽我的指揮。”
“呸,你還當官當出癮頭來了,憑什麼我要聽你的。”
向天亮笑問道:“邵三河同志,你聽誰的指揮?”
“報告,我聽特別調查員的。”邵三河朗聲道。
向天亮得意道:“怎麼樣,怎麼樣,二比一,你餘中豪要是不服,就給我滾回家陪老婆去。”
餘中豪搖搖頭,苦笑著說道:“難怪你小子不願意當警察啊,你現在要是在局裡,頂多也就是個副科級,現在倒好,一個臨時工,牛皮哄哄,架子十足,連我這個副處級都要聽你的,你他媽的牛啊。”
“呵呵,說句不敬的話啊,我現在是警察他爹。”
“呸。”
別克車又開動了。
餘中豪道:“天亮,你還真別說,我在三一八縱火謀殺案的結案過程中,確實犯了個錯誤,為了追查邱子立留下的鉅款,我幾乎把邱子立的親朋好友查了個底朝天,也查過方瑋的社會關係,唯獨忽略了這個方家大院。”
“中豪,你不必自責,破案時有盲區是經常的,亡羊補牢,猶未晚也。”
餘中豪問道:“你認為今晚會有收穫?”
“直覺告訴我,幾千萬甚至上億的現金,要想藏在市區,幾乎是不可能的,邱子立家夠大的吧,你們的人至少挖了三四遍,只不過才找到幾百萬,所以我敢斷定,邱子立把錢藏在了郊外,而這個方家大院,應該是藏錢的最佳地點。”
餘中豪微微一笑,“你的這個直覺,是從郭局長被刺事件中得來的吧?”
“沒錯,那輛垃圾車的右把手,是一根鋼管,那幫傢伙在製作成火箭筒的時候,肯定非常匆忙,上面有一行字只颳去了一半,留下了方家某某鍛造廠的字樣,後來,我透過朋友,瞭解到方瑋繼承了方家大院後,我就聯想起來了,那幫刺殺郭啟軍的傢伙,可能也在尋找鉅款,而且可能已經佔領了方家大院。”
餘中豪點點頭,“你的意思是,我們要大幹一場嘍。”
向天亮笑道:“你要是怕了,可以掉頭回去。”
“向天亮,你當我是什麼人那。”
邵三河問道:“餘局,郭局被刺案的調查有什麼進展嗎?”
餘中豪一楞,馬上苦笑起來。
向天亮笑著說道:“三河兄你有所不知,市公局裡龍爭虎鬥,勾心鬥角,現在可以說有四個大派,誰的事誰管,別人不能插手,也不敢插手,郭啟軍的事,謝自橫和餘中豪,還有那個副局長劉其明,都只能在一邊看著,郭啟軍被刺案,肯定被郭啟軍的人接管了,你問餘中豪,還不如問馬路邊的石頭。”
邵三河噢了一下,不敢再吭聲了。
餘中豪道:“你小子,門兒清嘛。”
“呵呵,清河市公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