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正想著,書桌上的電話響了。
眼疾手快,向天亮拿過了電話,不能讓許衡太聽出是柳清清的電話,否則,會把柳清陽老師也牽連進來的。
向天亮獎電話的聽筒,緊緊的貼在自己的右耳朵上,許衡太年紀大了,聽力本來就不好,現在他更難聽清是誰來的電話了。
“喂,是哪位啊?”很平常的開場白電話那頭,柳清清咯咯的笑著,“天亮,這就開始了嗎?”
向天亮噢了一聲,開口當然是答所非問。
“是你啊,你好你好,是你小子啊,好久不見了嘛。”
說著,向天亮掐斷了電話,這也是以防萬一,現在一個人對著電話說話,不怕許衡太懷疑,將要說的話,他已經背得滾瓜爛熟了。
“呵呵……我麼,還那樣,為革命工作嘛……你小子嚴肅點,我能跟你比嗎……呵呵……”
許衡太仍然揹著身,沉浸在那堆資料中。
“新聞?什麼新聞……你少來,我們建設局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哪來的爆炸性新聞啊……呵呵,本人現在大小也是領導,什麼事我能不知道啊。”
許衡太的身體動了,換了個坐姿。
“什麼?關於王子桂和張行的新聞?那是我們領導啊。”
終於,許衡太動了,老腰直了直,兩隻耳朵明顯的豎了起來。
向天亮捂著話筒,壓低嗓音,煞有介事的樣子。
“……你,你說什麼……我們王局長和張局長,是,是是,是母子關係……我,我說,你是不是又喝多了?”
向天亮越壓著嗓子,反而越引起了許衡太的注意,他已經放下鋼筆,完全直起了身體,向天亮確信,那句“我們王局長和張局長,是,是是,是母子關係”,許衡太應該聽清了。
“我說,你在開玩笑吧……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小子胡說八道,什麼,證據?什麼證據……哦……嗯……我說兄弟,我心臟不好,你可別嚇我啊。”
許衡太的反應更多了,他摘下老花眼鏡,一邊揉著鼻樑,一邊斜過了身子。
“……哎,這種事可別到處亂說啊……嗯……噢……對對……嗯……是嗎……這樣吧,現在我在上班,走不開啊,這樣吧,幾時我過來找你,見面再說……好,再見。”
放下電話,向天亮“傻”住了。
許衡太俯身過來,拿走他膝蓋上搖搖欲墜的電話,慢慢的放回原位。
“小向,誰來的電話啊?”問得挺隨意的,和平常一樣,但向天亮明顯的聽出了顫音。
“啊……是一個朋友來的。”向天亮心裡直樂,老夫子,你終於上鉤了。
許衡太一臉的關心,“出什麼事了?”
裝蒜。
向天亮一臉的凝重,又是皺眉,又是搖頭,又魂不守舍的自言自語著。
“不可思議,太不可思議了……他們,他們竟然是……這,這怎麼可能呢。”
許衡太終於忍不住了,伸手推了向天亮的胳膊一下,“小向,到底出什麼事了?”
“沒,沒什麼。”向天亮完全“清醒”過來了,“沒什麼沒什麼……我去趟洗手間啊。”
急忙起身,腳步匆匆,向天亮很快消失在門口。
其實,向天亮根本沒去洗手間,一出局辦公室的門,他就站住了。
果然不出向天亮所料,幾乎是後腳趕著前腳,許衡太從檔案室出來,匆匆忙忙的穿過辦公室,走進局長室裡去了。
對許衡太的進門,王子桂有些意外,因為過去的那段故事,儘管雙方都基本上放下了,儘管同處一個單位,同一層樓上班,近在咫尺,低頭不見抬頭見,但許衡太還沒有主動來過她的辦公室。
“老許,你找我有事?”
許衡太點點頭,“子桂,我剛才聽到一件事,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
王子桂笑道:“老許,你還是過去那個臭脾氣,我們之間,有什麼事不能說的。”
“這件事事關重大。”許衡太一臉的嚴肅。
“哦……你坐下說。”王子桂收起了笑容。
“我說了,你可要沉住氣啊。”
“放心吧,我都是老太婆一個了,還有什麼事我沒經過沒看過的。”
許衡太小心翼翼的說道:“剛才在檔案室,小向接到一個朋友的電話,電話裡,他那個朋友說到你和張行的事,說你們,說你們是……我是無意之中聽到的。”
王子桂的身體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