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劍南是我們七個人裡,唯一來自清河市區的,我們給他起了個外號,叫工人階級,其實是個屁,他祖上五代都是漁民,只不過到了他老爹的時候,漁打不著了,改行去碼頭當了搬運工,解放後,稀裡糊塗的當了工人階級……剛入伍的時候,這小子有點傲,看不起農村兵,你們猜我怎麼治他的,我那時是負責新兵訓練的,我當著上百號人就罵開了……你他孃的,知道工人階級是從哪裡來的嗎,知道城市是從哪裡來的嗎,兩千年前,全世界都是農民,工人階級是從農民階級變過來的,論輩份,工人階級得喊農民階級為爹,你牛個屁,農民開始在田裡種水稻的時候,城市還沒生出來呢,城市是從哪裡來的,是農村生出來的,城市得叫農村為娘,你牛個屁,m主席說農村包圍城市,你再牛,老子就帶著農村滅了你這沒良心的城市……全體新兵都笑了,我們政委總結說,高米生同志有水平,相當於副政委的水平……”
“陳青龍呢,身份有些特殊,他父母都在清河國營農場工作,種田的,卻是工人,居民戶口,這身份,我就覺得邪門,但人家也是好兵,和肖劍南一樣,在新兵連就撥尖……這小子頭腦活,學啥會啥,高中畢業,比肖劍南這個工人階級文化還高,新兵連出來,就當了九連的文書,戰前那年,是他主動要求下去當班長的。”
“這肖劍南和陳青龍兩人,都長得眉清目秀,工人階級麼,長相當然不如我們農民階級寒磣,同一年入的伍,陳青龍比肖劍南大一歲,平時最為要好,臭味相投,做好事幹壞事,都在一起的,從新兵連開始就成了死黨,下連隊的時候,還想分到一塊,找我磨了好幾回呢,這當然不行,軍隊嘛,就是五湖四海,本來兩個人都分在一營的,我找參謀長說了後,就把肖劍南分到一營三連,陳青龍分到三營九連,那時還沒打仗,兩個營的駐地隔著八十里遠呢。”
“第一次戰役的時候,我們是攻,敵人是守,可幾十年沒打過仗了,誰也心裡沒底,我們全團加強後是兩千七百多人,就團長副團長和參謀長三個人打過仗,團裡決定成立突擊隊,參謀長親自擔任隊長,其他兩百多人自由報名……我報名獲准後,擔任了第一分隊分隊長,手下五個班,其中有兩個班長,正是肖劍南和陳青龍。”
“那一仗,我們突擊隊打得漂亮,回來後,肖劍南和陳青龍雙雙榮立二等功,又雙雙提為副排長,可以留在部隊繼續幹了。”
“沒想到,就在那年秋天,國慶節前,肖劍南和陳青龍一起回家探親,假期是一個月,回來後,兩個人竟成了路人,不,應該說成了仇人。”
“你們知道為啥嗎?這兩小子,在家期間,竟然同是看上一個姑娘了。”
第0270章 恩怨情仇
高米生續上一支菸。吸了幾口,又莫名的笑了笑。
“肖劍南和陳青龍回到部隊後,部隊又拉到了一線,大半年沒碰上一面,倒也相安無事,可一撤回來,兩人就在團留守處打了一架,鼻青臉腫,跟仇人似的,兩個剛提撥為排長的戰鬥英雄當眾打架,恰好被軍政治部的一名小幹事看見,還有當地不少幹部群眾,那還了得,軍政治部領導拍了桌子,團長政委不敢怠慢,把肖劍南和陳青龍找去,先罵娘後談話,事情很快就搞清楚了。”
“原來,兩小子回家都相親了,而且被媒人給耍了,那媒婆聯絡了肖家和陳家,讓那個姑娘連著與肖劍南和陳青龍相了兩回親,這事就透著邪門,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人家姑娘是兩個都喜歡,肖劍南和陳青龍兩個也都喜歡那姑娘,事情捅破後,兩家的家長只好面對面談判,可那位媒婆早拿了錢躲起來了,兩家見過幾次,不是吵就是鬧,事情就僵在那兒了。”
“弄清了事情的原委,我們政委就開始了政治思想工作,苦口婆心,啥大道理都搬出來,可是沒用,誰也不退,團長就恐嚇兩人,取消兩人保送軍校的資格,可就是邪門,兩小子就是不肯鬆口。”
“什麼姑娘能讓肖劍南和陳青龍同時著迷,團長政委把我喊去,說你是他們的兄長,這事你得負責,給你半個月的假,把那個姑娘的情況弄清楚,就這樣,我回到清河,一調查,嚇我一大跳,那姑娘身份複雜,有海外背景,人倒長得漂亮,挺能勾人的那種,可聽說身體不太好,沒個固定工作。”
“我回到部隊一彙報,團長就拍著桌子,讓肖劍南和陳青龍表態,結果兩人都一聲不吭,死活不表態,這麼一鬧,保送軍校的事當然吹了,還雙雙受到了處分。”
“不久,收復瑤山的戰鬥打響了,我們團負主攻,剛升為副師長兼師參謀長的老團長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