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美蘭:“江廳長,小向和我家西平是私交甚篤的朋友。”
江雲龍:“噢……我明白了,這是你們清河人的光榮傳統,政見不同,私誼照舊,這很好嘛。”
陳美蘭:“是的,小向和我家西平有過約定。”
江雲龍:“嗯,小陳同志,知道我要調離東江的事了嗎?”
陳美蘭:“知道,小向昨晚告訴我了。”
江雲龍:“你有什麼感想呢?”
陳美蘭:“這個麼……您離開東江後,市委方副書記,還有小向,他們的壓力會陡然增加,至少,至少清河的政局會有微妙的變化。”
江雲龍:“說得不錯,這是明擺著的。”
陳美蘭:“江廳長,我相信方副書記……他們不會辜負您的厚望的。”
江雲龍:“唔……小陳同志你知道我最擔心什麼嗎?”
陳美蘭:“這個……請領導明示。”
江雲龍:“或者說,我唯一擔心的是一個人。”
陳美蘭:“小向。”
江雲龍:“對,我唯一擔心的是小向。”
陳美蘭:“您是怕……怕小向受到別人的報復?”
江雲龍:“你說呢?”
陳美蘭:“嗯……有可能,不,是很有可能。”
江雲龍:“小陳同志,我想問你一點事,是關於小向的。”
陳美蘭:“江廳長,您問吧。”
江雲龍:“小向到了濱海之後,表現怎麼樣啊?”
陳美蘭:“這個……江廳長,您,您不知道嗎?”
江雲龍:“我是說,他在具體的工作中,有沒有出現問題啊?”
陳美蘭:“什麼……什麼問題?”
江雲龍:“嗯……你就站在你的角度,隨便談,隨便談嘛。”
陳美蘭:“怎麼說呢,小向同志是嚴於律己奉公守法的,他分管全縣的農業工作,和縣經濟開發區的工作,目前各項工作剛剛開始,以我個人的角度看,沒有發現他有什麼失誤或問題。”
江雲龍:“你知道他冒過幾次險吧。”
陳美蘭:“這我知道,但是,具體的情況我沒問,他也沒告訴我。”
江雲龍:“那麼,他在經濟上有問題嗎?”
陳美蘭:“江廳長,這個我可以保證,別看小向有點摳,但他很少沾錢,據我所知,他連自己每月多少工資都不清楚,而且和社會上的交往也很少,不象有些人,三天兩頭的出入各種樓堂館所。”
江雲龍:“嗯,我是擔心他的親朋好友,他們向家在濱海是個大家族,家庭成員眾多,他自己不出問題,但不能保證他的家庭成員吧。”
陳美蘭:“這個……這個我倒沒太注意,不過,我們發現小向很少回家,他家裡人也很少來找他,據我所知,小向參加工作後,他們家裡有過約法三章,家庭成員不會影響他的工作。”
江雲龍:“這就好,這就好嘛。”
陳美蘭:“江廳長,小向他……是不是,是不是……”
江雲龍:“噢……你別誤會,我不是說小向有問題,他太年輕了,經驗不足啊。”
陳美蘭:“江廳長,您是不是,是不是聽到什麼了?”
江雲龍:“哈哈……小陳同志,不要太敏感嘛。”
陳美蘭:“我知道,小向得罪過一些人,難免會有人背後議論他。”
江雲龍:“對,這很正常嘛,俗話說,哪個人前不說人,哪個背後不被說,就象你小陳同志,工作再怎麼認真謹慎,不照樣有人議論嗎。”
陳美蘭:“江廳長,您說得對。”
江雲龍:“小陳同志,小向太過年輕,你要好好的幫助他啊。”
陳美蘭:“是,我們互相幫助。”
江雲龍:“不是互相幫助,是你要管住他,督促他。”
陳美蘭:“江廳長,我記住了。”
……
向天亮收起錄音筆,皺起眉頭,傻傻的望著天花板。
“哎,你怎麼啦?”陳美蘭小聲問道。
“他媽的。”向天亮先罵了一聲,然後微微的嘆了一口氣,“從昨天下午到現在,我遇到的全是蹊蹺事啊。”
“蹊蹺?什麼蹊蹺呀?”
向天亮先把他遇到的事,包括昨天和江雲龍廳長的見面,都告訴了陳美蘭。
陳美蘭思忖著道:“我怎麼覺著,好象……好象沒什麼蹊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