漾的春夢,是被一陣酒香吹醒的。
睜開眼後的第一件事,向天亮是抬腕看錶。
下午三點一刻。
第二件事是伸手摸槍,金槍還在腰間。
向天亮心頭,糟老頭還算寬容,沒動真格的,人在槍在,槍在膽在,有膽就能心安。
接著,向天亮聳著鼻子,聞著從鐵門外飄進來的酒香。
應該是茅臺,他媽的,是好酒,至少是十年以上的陳釀,強烈的酒香撲鼻而來,沁人心肺,令人心曠神怡。
向天亮盤腿坐起,再次用鼻子使勁的吸著,但覺酒氣徐來,氣爽神振,忍不住大聲讚歎起來。
“好酒啊。”
茅臺不愧為國家名酒,果然不同凡響,未品其釀,早聞其味,只可惜美中不足,身處斗室暫失自由,只能是聞而興嘆。
憑著直覺,向天亮知道外面站著的是一個人,這個人手裡拿著酒,而且故意的開啟酒瓶,讓酒香透過鐵門上的小視窗,飄進了小小的禁閉室裡。
張橋山這個糟老頭,向天亮咧嘴樂了,情報工作果然做得很細,連自己喜歡茅臺陳釀都搞清楚了。
得忍著,不能上糟老頭的當,據說張橋山嗜酒如命,說不定他自己就先被酒香勾出了饞蟲。
果然,不一會兒,鐵門外的人動了一下,斜陽下的身影,在門縫邊晃了一下。
向天亮看清楚了,門外的人,正是糟老頭張橋山。
看誰先憋不住,向天亮心裡直樂,您老人家不是久經考驗麼,那就看看您能不能透過酒精的考驗吧。
“咳,咳咳……”
張橋山忍不住了,他的咳嗽聲,明顯是裝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引起向天亮的注意。
向天亮心裡更有數了,他從口袋裡摸出一支菸,點上火後,慢悠悠的吸起來。
菸酒不分酒,酒癮上來,煙癮可抵,對向天亮來說,只要有煙抽,沒酒喝也行。
張橋山熬不住了,他用兩根手指頭輕釦著鐵門,發出有節奏的聲音。
向天亮不為所動。
“臭俘虜。”
張橋山將臉放到小視窗上,輕輕的喊了一聲。
向天亮將自己靠到牆壁上,雙手抱在胸前,一條腿翹到另一條腿上。
“哼,臭俘虜,擺什麼架子啊。”
“糟老頭。”
向天亮總算回了一句。
張橋山臉上一喜,鬆口氣道:“臭小子,你終於開口說話了。”
“糟老頭,你使用下三濫的手段抓住我,太不地道了。”
“臭小子,知道我是誰嗎?”張橋山問道。
向天亮嘴一撇,“一個會使陰招的糟老頭唄。”
“呵呵……”張橋山並沒有生氣,反而笑著說道,“敝人是張橋山,你應該有所耳聞吧。”
“沒聽說過,這名字忒俗,難聽死了。”向天亮大搖其頭。
可是,張橋山就是不生氣,反而和藹的說道:“小朋友,還為昨晚的事生氣啊?年輕人,生氣可不好,不要生氣嘛。”
向天亮壞壞的一笑,“不生氣,我不生氣,糟老頭啊,你還有什麼招法,儘管使出來吧。”
“小朋友,知道我為什麼請你來嗎?”
“我呸,你這叫請嗎?”
“呵呵……手段有點那個,確實不能叫請。”
“糟老頭,算你還有點道德。”
張橋山笑著問道:“咱們談談?”
向天亮搖著頭,“不談不談,我和你無話可談。”
“那麼……那麼,邊喝邊談如何?”
一邊說著,張橋山一邊將手中開啟了的茅臺酒,放到小視窗,還用手扇了幾下。
酒香又飄進了禁閉室。
此刻,向天亮眼睛發亮,鼻子高聳,嘴巴半張,毫不掩飾對酒的垂涎,輕輕的讚道:“好酒啊。”
張橋山樂了:“怎麼的,你小朋友也能整上幾口?”
向天亮笑道:“美酒穿腸過,黨性心中留,只要主義真,喝酒不要緊。”
“咦,內行,內行嘛。”張橋山老眼亮了。
向天亮又道:“糟老頭,你手中拿的茅臺,應該有十二年了吧。”
張橋山嘴巴張得大大的,“噢……小朋友,你,你可否陪老夫喝上幾杯?”
“半斤一斤莫進來,斤半兩斤可商榷。”
“呵呵……我來了。”
張橋山開啟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