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亮:“財政被挪用是常有的事,補回去就是了,為什麼要刪除相關資訊?”
陶仁青:“因為錢是借出去的,要不回來了。”
向天亮:“誰怎麼牛,敢欠市政府的錢不還?”
陶仁青:“不是,不是咱們清河的人。”
向天亮:“是誰?”
陶仁青:“這個我真不知道。”
向天亮:“他孃的,那你知道什麼?”
陶仁青:“我只知道,只知道總共一點九個億,是分三次轉出去的。”
向天亮:“先說第一次。”
陶仁青:“第一次是在五月份,具體日期我忘記了,五千萬元,對方帳號是京城的。”
向天亮:“京城的?你沒看錯?”
陶仁青:“絕對沒錯。”
向天亮:“第二次呢?”
陶仁青:“好象是五月底吧,八千萬元,對方帳號是南方特區的。”
向天亮:“他孃的,一北一南,夠遠的,第三次呢?”
陶仁青:“第三次……第三次大約是在六月下旬,轉走了六千萬,帳號就是第一次京城那個。”
向天亮:“這三次轉帳時,你都在場?”
陶仁青:“不,不,我只參加了一次。”
向天亮:“哪一次?”
陶仁青:“第二次。”
向天亮:“為什麼你也參加?”
陶仁青:“因為,因為那一次,不但喬安平來了,連張小樓也來了。”
向天亮:“你們銀行方面誰參加了?”
陶仁青:“餘副總經理,就是餘副行長。”
向天亮:“哪個餘副行長?”
陶仁青:“餘玉河副行長。”
向天亮:“張小樓是什麼時候要你刪除記錄的?”
陶仁青:“大概,大概是七月中旬的時候,當時我沒答應。”
向天亮:“你答應他是什麼時候?”
陶仁青:“是上星期,五天前。”
向天亮:“群你是什麼時候刪除記錄的?”
陶仁青:“前天,前天下午,下班以後,我藉口加班留了下來。”
向天亮:“就你一個人?”
陶仁青:“不,張小樓來了,他提前兩個小時來的,一直躲在我辦公室裡。”
向天亮:“他為什麼要來?”
陶仁青:“這個麼……有兩個原因。”
向天亮:“第一個原因是什麼?”
陶仁青:“是張小樓對我不放心,要當面看著我刪除市海塘工程建設資金帳戶的全部記錄。”
向天亮:“第二個原因呢?”
陶仁青:“是微機房的門,要用三把不同的鑰匙才能開啟,我需要一個幫手。”
向天亮:“三把不同的鑰匙?三把不同的鑰匙都歸你管嗎?”
陶仁青:“不是,我一把,副主任一把,還有一把在餘副行長那裡。”
向天亮:“那你是怎麼搞到的?”
陶仁青:“副主任那把,是我偷偷配的,餘副行長那把,是張小樓帶來的。”
向天亮:“我再問你,會計室裡的那些書面記錄,有關市海塘工程建設資金帳戶方面的內容,都到哪裡去了?”
陶仁青:“不知道。”
向天亮:“哼,又想找揍了是不是?”
陶仁青:“別打別打……這個我真不知道啊。”
向天亮:“那你說是誰幹的?”
陶仁青:“我估計,估計是被餘副行長拿走了。”
向天亮:“為什麼?”
陶仁青:“他分管那方面工作,可以自由出入會計室。”
向天亮:“張小樓與你們的餘玉河副行長是什麼關係?”
陶仁青:“好象是同學,高中同班的同學。”
向天亮:“陶仁青,你上面所說的每一句,都是真的嗎?”
陶仁青:“是的,是的。”
……
向天亮關掉錄音筆,開啟車內燈,看著邵三河呶了呶嘴。
“天亮,你說話的口氣,真他孃的象肖劍南。”邵三河會意,一掌拍在陶仁青的後脖子上,將他拍暈在座位上。
賓士車緩緩停下,周必洋問道:“接下來怎麼辦?”
“你們說呢?”向天亮開啟車窗,微笑著叼上一支菸。
邵三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