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領導,冬天都快要來了,你們還出來兜風嗎?”
於一帆哈哈一笑,從車裡鑽了出來,“天亮,我們這是在向你學習啊。”
常福青也從車上下來了,“就是嘛,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事若關己,不吃不睡。”
敬菸,點火,向天亮自己也吸上了,“”
於一帆是個瘦高個,常福青是人如其名,身體有些發福,卻長著一張娃娃臉。
二人都是剛過四十的中年人,也幾乎同時從這次清河人事動盪中冒出來的。
於一帆和常福青還是發小,是清河市藍田縣出來的老鄉。
但是,向天亮與這兩位也是剛認識不久。
更何況在對待那個三縣區綜合市場專案的問題上,北城區和南河縣的立場是截然的不同。
北城區是一致同意,既然是一致同意,當然也包括北城區常務副區長常福青了。
而南河縣基本反對,其中的南河縣常務副縣長於一帆,是唯一一個公開反對三縣區綜合市場專案的人。
與於一帆和常福青說話,可要小心謹慎一點。
“天亮,你猜一猜結果吧。”於一帆說。
“猜什麼結果?”
“少裝啊。”於一帆指著市委大院笑道,“你猜一猜,市常委擴大會議上,關於那個三縣區綜合市場專案的決議,最終會不會透過?”
向天亮裝傻,“決議,有決議嗎?”
“氣我是不是?”於一帆給了向天亮一拳,“關於那個三縣區綜合市場專案,市委就一直沒有一個正式的決議出爐,支援的和反對的不相上下,不分勝負,你認為今晚會是個什麼結果?”
向天亮搖著頭,“十三個常委,我能說得上話的還不到三分之一,我能知道什麼啊?”
常福青說,“天亮是嘴上不說,心裡清楚。”
“老常,我們濱海縣可比不上你們北城區,你們是市委市政府的親兒子,我們濱海縣是後孃養的,你們有錢,我們沒錢,你們通往關於那個三縣區綜合市場的公路都修了三分之一了,我們通往那個三縣區綜合市場的公路,一分錢都沒有著落,你說說,我們能跟你們比嗎?”
於一帆笑道:“什麼你們什麼我們,天亮,大家現在是同一條船上的人。”
“哎,這可不一樣。”向天亮道。
於一帆問道:“有什麼不一樣啊?”
向天亮說,“同一條船上是不假,這條船就是那個三縣區綜合市場專案,但三個縣區的情況可不一樣,他們北城區有錢,早就買了船票上船了,你們南河縣也有錢,但你們還在猶,擔心這條船安全不安全,所以你們南河縣是一隻腳在船上,另一隻腳還在岸上,我們濱海縣窮啊,想上船但買船票的錢還不知道在哪裡呢。”
“哈哈,你這麼一說,我覺得三個縣區的處境還真的不一樣。”於一帆大笑。
常福青微笑道:“我聽出來了,天亮對我們北城區有意見。”
“不敢不敢。”向天亮急忙搖頭,“你們是你們,我們是我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大家互不干擾。”
“瞧他這話,還是有意見嘛。”常福青對於一帆說。
於一帆道:“其實,老常是反對那個三縣區綜合市場專案,可他不過是個常務副縣長,胳膊扭不過大腿啊。”
“這是實話。”向天亮點著頭笑道,“老於,那你呢?”
於一帆笑著說道:“我還能怎麼樣?個人明確反對那個三縣區綜合市場專案,但是,個人服從組織,少數服從多數,所以我忠實地執行我們南河縣委的決議。”
“老於,你的這個個人明確反對,可是招人討厭啊。”向天亮微笑著說。
“謝謝提醒,我這人就這樣,改不了了。”
向天亮又笑,“那你得向老常多多學習,胳膊既然扭不過大腿,那就不扭唄。”
常福青笑說,“你們兩個人,想諷刺我也得找個好時候吧。”
“老常,你不要誤會。”向天亮笑道,“不過,既然叫三縣區綜合市場專案,應該是三個縣區共同的事,你們北城區的表現,稍微有點積極了,讓我們濱海縣和南河縣有些被動喲。”
“哈哈,這你得問我的兩位領導嘍。”
這時,於一帆看著市委大院的方向,“哎,會議室沒燈光了,應該散會了吧。”
向天亮忙道:“兩位,我先走了,我得接我們領導去。”
大奔開到了市委大院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