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號房間。
市委招待所的六樓東邊,有三個高階套間,平時不對外開放,只有在上級領導駕臨的時候。
坐下後,陳益民問道:“新民同志,你說說吧,你們清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陳副書記,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
“這麼說,你已經進行了調查?”
“小範圍的,初步的調查。”
姚新民的回答小心翠翼,陳益民是來幫張宏收拾殘局的,他只能是點到為止。
“現在還無法聯絡上陳美蘭同志嗎?”
“是的,已經快二十個小時了。”
“現在知道這件事的人多嗎?”
“不多,我做了嚴格的控制,知道這件事的人不超過二十個。”
陳益民心裡哼了一聲,二十人知道還叫嚴格控制,恐怕早就小道訊息滿天飛了。
“那麼,這件事你向省委彙報了沒有?”
“還沒有正式彙報,不過,我報告了黃省長。”
姚新民很坦然,張宏能向你陳益民副書記報告,我當然可以報告黃省長。
“為什麼不在第一時間報告高部長?”
“這個……這個是我的失誤,我確實沒有在第一時間報告高部長,後來,高部長的電話就沒人接了。”
陳益民哦了一聲,“新民同志,你的初步調查的結果,可以向我說說嗎?”
“陳副書記,瞧您說的,我正要向您彙報呢。”姚新民裝著誠惶誠恐,其實他心裡並不怵陳益民,有黃正忠省長撐腰,事件又與他無關,他完全可以理直氣壯,“我們的初步調查結果是,陳美蘭同志的失蹤或失聯,和許西平副市長有直接關係,而且,而且很可能與張宏書記有關。”
陳益民暗自吃了一驚,“你確認嗎?”
姚新民搖了搖頭,“目前僅僅只是推測。”
“新民同志,你說話可要負責任啊。”陳益民盯著姚新民,重重地點了一句。
姚新民的回答不亢不卑,“報告陳副書記,所以我沒有將初步調查結果正式報告省委。”
陳益民沒再詢問姚新民,對黃正忠省長的人,他不得不讓二三分。
而市委秘書長方以軒不一樣,方以軒是被特意安排到清河幫助張宏的,也是陳益民比較欣賞的人。
所以,方以軒來了之後,陳益民問得直截了當。
“以軒,你對姚新**持下的初步調查結果認可嗎?”
“不是認可,是肯定。”
陳益民嗯了一聲,“這麼說,張宏是涉事嘍。”
方以軒點著頭說,“可能還相當嚴重,調查是姚新民直接抓的,市公安局常務副局長肖劍南負責調查,肖劍南只向姚新民一個人彙報,所以,我懷疑姚新民沒有說出全部實情。”
陳益民看著方以軒問道:“那麼,張宏做了什麼事情,你一點都不知道?”
苦笑了一下,方以軒道:“領導,有的事情,張書記怎麼可能告訴我呢?”
方以軒的意思很明白,張宏不幹好事的時候,很少會告訴他的。
陳益民端起了臉,“那我問誰才能知道實情呢?”
方以軒小心地說,“我認為,領導應該去問張宏書記和許西平副市長,還有,還有……”
“還有誰?”
“高堯。”
“哪個高堯?”
“前清河市長,現巡視員高堯。”
“他跑來清河干什麼?”
方以軒搖著頭,“我也是今天上午才知道,高堯是張宏書記請來的,由張行負責接待,其他人都不知道,現在高堯也受了傷,和張宏書記一起,住在市人民醫院高階病房。”
“馬上帶我去市人民醫院。”
二十多分鐘之後。
市人民醫院住院部,張宏的病房。
陳益民示意其他人退出病房後,才看著病床上的張宏,厲聲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宏訕訕地笑了笑,“老陳你幹什麼,別這麼兇嘛。”
雖然在張宏的心目中,陳益民是張家的“家奴”,其實他還是挺怵陳益民的,陳益民有殺手鐧,張老爺子有過特別交待,張宏在東江省期間,一切事務必須絕對服從陳益民的領導。
張家的家規特嚴,張老爺子以嚴厲著稱,管教自己的兒女更不含糊,象張宏今年上半年因男女作風問題被撤職後,張老爺子當著全家人的面暴打張宏,五十多歲的張宏,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