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書記陳美蘭的承諾,至少比向天亮靠譜十倍。
向天亮確認,薛道恆要求陳美蘭一同出席,還有一個原因,你小子抓我的生活作風當把柄,我也讓你和陳美蘭曝曝光,這才叫平等以待。
和薛道恆見面,並一鼓作氣將其從陳樂天身邊拉開,這是必須完成的目標。
在現在的濱海縣,有這麼幾股主要政治勢力,陳美蘭和向天亮的新生力量,縣長陳樂天為代表的中生代,縣委副書記肖子劍代表的低調派,縣**常委會代主任薛道恆為首的老派。
肖子劍正在鬧獨立,陳美蘭和向天亮受到了嚴重的削弱,陳樂天與薛道恆聯手,有點超越陳美蘭和向天亮的趨勢,讓向天亮視為心頭大患。
拿下薛道恆,沒得商量。
帶著陳美蘭赴約,向天亮倒是無所謂,剩下就看陳美蘭的態度,面子和架子放得放不下。
還別說,陳美蘭挺乾脆的,只猶豫了二三秒鐘就答應了。
向天亮心裡在樂,陪著陳美蘭出門,是他夢寐以求的。
以至於下午四點去白絮家的路上,向天亮臉上還掛著幸福的笑容,一點也沒掩飾。
坐在副駕座上的陳美蘭,只斜了一眼,就“讀”懂了向天亮的心中所想。
“心裡一定挺美的,是吧?”陳美蘭微笑著。
向天亮的臉上,馬上變成了壞笑,“當然了,歷時二十年不衰的清河市的第一大美女,我能不美嗎?”
“傻樣,我都老嘍。”陳美蘭笑道。
向天亮樂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咱們先美著,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陳美蘭笑著問道:“說正事,你對拿下薛道恆有把握嗎?”
“美蘭姐,這你就不懂了。”向天亮道,“不怕薛道恆提條件,就怕薛道恆不表態,只要他提出條件,就說明這事有戲,百分之九十以上有戲。”
陳美蘭故作委屈狀,“我就知道,你為了達到目的,是連我都可以犧牲的。”
“呵呵,這能叫犧牲麼,這怎麼能是犧牲呢?”向天亮咧嘴直樂。
“這就是犧牲。”陳美蘭說著,身體左傾,手伸到向天亮那裡,一把就給攥住了。
向天亮急忙求饒,“是犧牲,是犧牲,是非常非常嚴重的犧牲。”
“那你得補償我。”陳美蘭乘機得寸進尺。
“你說,你說,除了上天摘星攬月,其他任何補償都沒有問題。”向天亮大包大攬。
陳美蘭笑著說道:“有你這句話就行了,你的這個承諾我先留著,以後需要的時候,我再向你索取。”
“不過,我可不付利息哦。”
“嘻嘻,是你欠我的,這可由不得你。”
笑過之後,車已到了望夫街上,向天亮將車停在了十一弄的弄堂口。
“美蘭姐,薛道恆是個不好對付的老傢伙,咱們得商量一下怎麼對付。”
陳美蘭微笑道:“跟我想到一塊去了,早就聽說薛道恆比較難纏,咱們是得設一條底線。”
“那你說說,咱們的底線是什麼?”向天亮問道。
想了想,陳美蘭說,“這要看薛道恆需要什麼了,你想想,他都需要些什麼?”
“這個很容易想到啊。”向天亮道,“薛道恆是個退休的人了,對於個人的權位和待遇,肯定是沒有什麼想法了,至於金錢方面,他本來就很清廉,所以,我認為他的要求無非是這樣幾點,一,他的子孫後代的前途,二,這個白絮的問題,三,他幾個特別的親信的前途問題,除了上述三點,我還想不出其他的東西。”
陳美蘭點著頭說,“那就先這樣,咱們走一步看一步吧。”
向天亮笑了,指著弄堂口問道:“書記同志,是開車進去還是走著進去啊?”
“怎麼,這有什麼問題嗎?”
向天亮笑著說,“如果是走著進去,肯定會有人看到,你我一起,就會成為別人的話題,如果開車進去,我估計車能進去,但一旦停下來,會把弄堂給堵住了。”
陳美蘭笑了笑,“瞧你笨的,我先走,你後走,保持一定的距離,不就什麼問題頂沒了嗎。”
說著,陳美蘭推開車門,頭也不回地率先而去。
向天亮拿起事先準備好的六瓶茅臺和六條大中華,待陳美蘭的身影消失,他才下得車來,先將風衣領子上翻,遮住了大半張臉,再戴上一付平光眼鏡,接著左手提煙右手拎酒,最後來個用腳關上車門,瀟灑地甩了甩頭,大踏步地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