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就接到了杜貴臨的電話。
杜貴臨要約詢東海區區長、六一居一零三號房的原主人馬騰。
向天亮當然不想缺席,他要當一個旁聽者。
一個區公安分局局長傳訊另一個區的區長,還沒有足夠的依據,有點底氣不足,向天亮得為杜貴臨撐腰打氣。
約詢,約是約見,詢是傳訊,約詢一詞的發明者是向天亮,傳訊太嚴厲,約見太沒勁,約詢卻是剛柔相濟,頗有些先禮後兵的味道。
至於讓杜貴臨出面約詢馬騰,不是杜貴臨比其他人高明,及他更為向天亮所信任,而是純粹出於策略,讓級別更低的人對付馬騰,是輕視蔑視是心理戰術。
約詢的地點在濱海市公安分局,更是向天亮的刻意安排。
當向天亮趕到濱海市公安分局的時候,周必洋早他十多分鐘就到了。
周必洋領著向天亮往裡走。
向天亮覺得不對頭,因為他們繞過了分局主樓正走向後院,“老周,咱們這是去哪裡?”
周必洋似笑非笑,“審訊室在後院,咱們當然是去後院啊。”
向天亮吃了一驚,“啊,杜貴臨把馬騰弄到審訊室去了?”
周必洋笑道:“不錯,不錯,杜貴臨不但深刻領會了你的意圖,而且很徹底地貫徹你的意圖,所以他認為把馬騰弄到審訊室,是對馬騰的最有力的打擊。”
“這個杜貴臨啊。”向天亮苦笑著說道,“老毛病又犯嘍,好走極端,矯枉過正,這不是給咱們給他自己找麻煩麼。”
“也沒你說的這麼嚴重。”周必洋不以為然道,“馬騰的舊宅是武裝犯罪團伙的窩點和基地,就憑這一條,他就脫不了干係,他就得享受審訊室的待遇。”
“你說得倒是輕巧。”向天亮問道,“馬騰不但是東海區區委副書記、區長,而且還是市委委員、市黨代會代表和市人大代表,咱們這麼做是不是在犯法啊?”
周必洋笑著說,“這不犯法,又不是刑事拘留和治安拘留,這只是滯留,只要滯留時間不超過十二個小時,別說一個區長,就是市長省長,他也得乖乖的配合調查。”
向天亮笑道:“還市長省長,你好大的口氣,你也得有那個膽子啊。”
周必洋笑道:“你就有那個膽子,你把膽子借給了杜貴臨,杜貴臨不敢弄市長省長,他也沒那個機會,但弄一個區長還不是現成的嗎?”
向天亮問道:“怎麼弄來的,馬騰不在東海區上班,怎麼跑到市裡來了?”
周必洋道:“巧了,馬騰今天來市裡開會,杜貴臨帶人劫道,人剛進市區就被帶來了,據說馬騰暴跳如雷,但杜貴臨沒有出面,先把馬騰晾一晾再說。”
二人邊說邊走,來到了分局後院,審訊室一溜五間,並排而立,杜貴臨站在一號審訊室門邊,看到向天亮和周必洋,他做了個手勢,又朝門裡呶了呶嘴。
周必洋又是點頭,又是揮手,杜貴臨會意,轉身進了一號審訊室。
向天亮和周必洋當然不進審訊室,他倆來到審訊室隔壁的監聽室,這裡能看能聽能記,照樣一目瞭然。
杜貴臨趕走了審訊室的兩個便衣,周必洋也讓監聽室裡的兩個警察迴避。
向天亮點上一支菸,在窗前坐下,戴上耳機,隔著單反玻璃窗,看著審訊室裡的馬騰。
以前的馬騰,在向天亮的心裡,是一個謎一般的人物,現在不然,他覺得他一眼就能看穿馬騰的內心深處。
審訊室裡的馬騰,顯然是餘怒未消,杜貴臨敬菸給他,被他粗暴地拿手擋開了。
杜貴臨道:“馬區長,我手下的人不懂禮數,你大人大量,請消消氣,消消氣。”
馬騰道:“杜貴臨,你好大的膽子麼,你這是綁架還是非法拘禁?”
杜貴臨道:“馬區長,你又不是不瞭解我,我這個人一向膽小,非法的事一般是不敢做的。”
馬騰道:“那你這是什麼意思?我犯法了?還是得罪你杜大局長了?”
杜貴臨道:“不是不是,馬區長言重了,你怎麼可能得罪我呢。”
馬騰道:“這麼說來,我是犯法了?”
杜貴臨道:“不知道。”
馬騰道:“不知道?”
杜貴臨道:“真不知道。”
馬騰道:“杜貴臨,你搞什麼名堂,想玩我,你還沒那個資格。”
杜貴臨道:“馬區長,請你冷靜,冷靜好嗎?”
馬騰道:“我抗議,我要給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