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正信不是一個人,和他一起進門的,還有他的好朋友、副市長徐群先。
向天亮沒跑,因為他聽到了徐群先的聲音,有些好奇,就在樓梯的拐彎處停了下來。
先是謝影心招呼,和徐群先寒暄幾句後,謝影心去了廚房。
羅正信和徐群先在客廳裡開始了說話。
徐群先:“老羅,你火急火燎地找我,到底是什麼事啊?”
羅正信:“當然有事,我剛從工地上趕回來,你能不能等我喘口氣?”
徐群先:“呵,什麼事這麼急,沒見你家火上房嘛。”
羅正信:“我呸,你家才火上房了呢。”
徐群先:“我住在市委領導宿舍區,是公房,火上房了損失的是公家的財產。”
羅正信:“唉,我到了工地上,可心定不下來,思前想後,覺得還是應該回來找個人說說。”
徐群先:“那你就別神神道道了,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羅正信:“李雲飛找我了。”
徐群先:“李雲飛找你?第等,什麼時候的事?”
羅正信:“中午啊,怎麼了?”
徐群先:“下午三點多的時候,他也給我打了電話,說要請我吃飯。”
羅正信:“哦,你怎麼說,答應他了?”
徐群先:“沒有,我婉言謝絕了,但在電話裡聊了十幾分鍾。”
羅正信:“我還以為你會接受邀請呢。”
徐群先:“我不傻,出去吃飯,難免不被人看見,給人以造謠的空間,這不是自找麻煩嗎。”
羅正信:“那你們都聊了些什麼?”
徐群先:“總而言之,示好,結交,共同進步之類的話,不懷好意吧。”
羅正信:“那你是怎麼回答他的?”
徐群先:“我不想得罪他,當然是敷衍唄,但是,我心裡明鏡似的。”
羅正信:“哦,你是怎麼想的?”
徐群先:“我就這麼幾斤幾兩的能耐,能當上副市長就已經謝天謝地了,當然不會瞎折騰了。”
羅正信:“這就是說,你已經拒絕他了。”
徐群先:“對,李雲飛是個聰明人,應該聽得懂我說的話。”
羅正信:“你拒絕他,等於是得罪他了。”
徐群先:“這有什麼好怕的,不做虧心事,就不怕半夜鬼叫門。”
羅正信:“這倒也是。”
徐群先:“哎,該你說了。”
羅正信:“我這邊麼,我沒答應他出去吃飯。”
徐群先:“咱倆一個思路嘛。”
羅正信:“不過,我請他來我家做客了,中午吃的飯。”
徐群先:“啊。”
羅正信:“我們談到兩點多,他應該是離開我家後才給你打的電話。”
徐群先:“老羅,你們都談了什麼?”
羅正信:“我們,我們談的內容,應該與他和你談的差不多。”
徐群先:“那你是什麼態度?”
羅正信:“這個麼……我可能和你有所不同。”
徐群先:“具體說嘛。”
羅正信:“嗯……我沒有拒絕。”
徐群先:“你接受了?”
羅正信:“也沒有明確接受。”
徐群先:“自相矛盾,沒有拒絕,就等於是接受,就相當於開了口子,不管這口子有多大。”
羅正信:“老徐,你不要誤會。”
徐群先:“哼,我看你是老糊塗了,一錯再錯。”
羅正信:“別說得這麼難聽好不好?我這也是盛情難卻嘛。”
徐群先:“他許下什麼諾言了?”
羅正信:“你怎麼知道的?”
徐群先:“哼,廢話,你老羅是什麼人,我還能不知道?”
羅正信:“他許諾,把我的級別從副處調到正處。”
徐群先:“我就知道是這樣,他擊中了你的軟肋。”
羅正信:“我當然不會相信他,一張空頭支票嘛。”
徐群先:“這的確是張空頭支票,總共六個副廳級,二十四個正處級,這是省常委會對濱海市的編制決議,他李雲飛敢說突破,他憑什麼,你又憑什麼?”
羅正信:“所以我說我沒有明確接受嘛。”
徐群先:“那他暗示你應該做些什麼呢?反對陳書記,反對向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