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錢嗎?”李春南笑問道。
向天亮咧嘴一樂,“我當然有錢了。”
“你哪來的錢?你們這次一下子提撥了差不多一百個人,既然請客,總都要輪流請一遍吧,就你那點薪水,你拿什麼請啊?”
向天亮笑道:“這次人事調整,我住的地方堆滿了禮物,連誰送的都不知道,沒辦法,還不回去,又不能扔掉,所以我讓丁文通把一屋子的禮物都變成了錢,於是,我就變成了有錢人。”
“天亮,你總算學會收禮了。”李春南笑道。
“唉,取之於他們,用之於他們,算是入鄉隨俗吧。”
人治社會也是人情社會、關係社會,背靠大樹好乘涼,身後的樹越大,享受到的蔭涼越多,後臺越硬,可支配的資源越多,把主要精力放在拉關係上,是混官場的訣竅。
李春南把請客地點定在南北茶樓,他知道這是向天亮的“關係戶”,反正茶樓也不再是純粹喝茶的地方,名酒佳餚一應俱全,檔次不比濱海大廈差多少。
按照向天亮的意思,先請三桌,能參加的都是些實權派,象各個鄉鎮的一二三把手,縣委縣政府直屬部門的一二把手,只要是屬於“自己人”,都一一發出了通知。
這樣的“通知”,比會議通知還重要,誰都不會怠慢。
對很多基層幹部來說,到縣裡開會,不分大會小會,不管政協會議還是人代會,開會只是形式,乘際攀人情拉關係才是主要“工作”。
“**”開幕式結束後,向天亮帶著丁文通趕到了南北茶樓。
這一次,向天亮把縣委組織部長肖子劍也請了出來。
肖子劍是和邵三河一起到的。
五樓的大包間裡,向天亮起身迎接肖子劍和邵三河。
肖子劍很少出入這種場合,今晚算是破例,向天亮幫他解決了兒子的工作問題後,他的立場就明朗化了,能陪著向天亮和這些新提撥的幹部吃飯,也是對向天亮的支援。
“肖部長,今晚是我請客,你能來我很高興啊。”向天亮笑道。
肖子劍微笑著坐下,“不是說好了叫老肖的麼。”
“口誤,口誤。”
指著三張餐桌,肖子劍問道:“你請的客人呢?”
邵三河道:“天亮通知的是六點,現在才五點一刻,他們會準時到的。”
肖子劍目光銳利,看著向天亮和邵三河問道:“你們倆有事?”
邵三河把趙大剛、錢子坤系列案敘述了一遍。
“老肖,天亮和我當時就決定,把錢子坤留下的照片和帶子都銷燬了,但是,錢子坤人還活著,他的嘴還能說話,所以,難保將來那些被他敲詐過的幹部不被外界知道,一旦名單外洩,即使照片和帶子沒了,但影響一定還是巨大的,會對濱海政壇造成不可估量的衝擊,天亮和我是吃不準啊。”
肖子劍哦了一聲,一時沉吟著沒有說話。
然後,肖子劍笑著問道:“張書記和陳縣長怎麼看?”
向天亮笑著說道:“他們還能怎麼看,他們也是受害者,他們在住院期間,不知道有多少人送過禮,我看你們這些領導中,也就是你老肖和盧海斌部長沒有成為受害者。”
“我身體好得很,這幾年沒進過醫院。”肖子劍笑道。
“所以,你的看法很重要。”向天亮說。
“未必。”肖子劍微微的搖頭,“以我對張書記和陳縣長的瞭解,你們即使做得最乾淨徹底,他們未必相信,他們照樣會懷疑你們留了一手。”
邵三河點著頭道:“這正是我們擔心的地方,為了某種需要,我可以讓錢子坤的口供變得乾乾淨,也能原汁原味的儲存下來,案子在檢察院和法院兩個環節上,既可以公開,也可以選擇不公開。”
肖子劍嗯了一聲,微笑著說道:“這又是講不政治怎樣講政治的問題了。”
“一語中的。”向天亮也在笑。
邵三河跟著笑起來,“我們講政治,但還得請前輩教導,我們該怎樣講政治。”
肖子劍看著邵三河笑道:“三河,就衝你這句話,說明你已經很講政治了。”
“那也得你幫著把把關。”邵三河謙遜著。
“你們的思路是對的,在咱們這個體制裡,任何活動都要做到政治第一,到什麼時候都不能鬆了政治這根弦,就拿這件事來說,看著就是個刑事案件,但其中涉及到的人和事,卻是體制裡組成者,錢子坤的偷拍,拍的不僅是個人**,還是咱們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