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江雲龍要走,向天亮有些不解。
“領導,您不是專案組組長嗎,這邊的案子還沒了結吧?”
江雲龍微微一笑,“你沒有看出什麼來嗎?”
“什麼啊?”向天亮更是如墜雲裡霧裡。
“你躲了二十多天,當然沒聞出什麼了。”江雲龍笑了笑,又問道,“你說,省委常委的排名,是紀委書記靠前,還是政法委書記列前?”
向天亮若有所悟,“正常情況下,應該是紀委書記靠前,比方說,沈書記比您靠前一位。”
點了點頭,江雲龍又問道:“本來就是紀委的事,沈書記又排在我前面,為什麼專案組組長是我,他反而是副組長?”
“您資格比他老唄,瞧沈書記的模樣,好象五十還不到呢,再說,您在東江省快八年了,他好象還不到兩年麼。”
江雲龍微微搖頭,頗是不以為然,“看問題不能太過膚淺嘛。”
向天亮有些明白了,“您是說,省委對清河發生的事,意見也不很統一?”
“說對了一部分。”頓了頓,江雲龍微笑著說道,“沈鴻烈和劉如堅,都是京城下來的,嗯?”
“噢,我明白了,他們是一個壺裡的。”
江雲龍笑道:“什麼一個壺裡的,別說得那麼難聽嘛。”
“嘿嘿,一個壺裡的,就是一個鍋裡的,一個意思麼。”
江雲龍點著頭道:“在省委常委的分工裡,清河市是我負責的,所以當這個專案組組長,也沒什麼不可以的,問題更在於有人不放心他們,所以,才把我推了出來。”
“哦……這麼說,查處洪成虎,阻力一定不小。”
江雲龍露出讚許的目光,“洪成虎官不大,但卻是清河本地出身的幹部中,最有頭腦最有實力的,上面有幾個人幫忙撐腰,那很正常不過嘛。”
“案子總定性了吧?”向天亮問道。
“嗯,那是逃不了的,他自己也交代了,害死那對母女,僱用黑道追殺你,這兩方面已經坐實了。”
向天亮又問道:“那,那市一中教學樓的事呢?”
“他有責任,領導責任,他也有罪,明知市一中教學樓工程存在質量問題,他裝聾作啞,瀆職罪是跑不了的,但市一中教學樓工程的責任人很多,比如你們建設局那個副局長孫佔祿。”
向天亮點著頭,“我知道,孫佔祿應該是市一中教學樓專案的第一責任人,而洪成虎據說反對過市第三建築公司承包市一中教學樓專案。”
“嗯,洪成虎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他原以為是一般質量問題,沒想到市一中教學樓那個塔樓會是個危險建築,如果不是你們及時揭露,後果不堪設想。”
“那就是說,塔樓要炸掉重建了?”
江雲龍點了點頭,“這些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羞澀的笑笑,向天亮道:“我知道,您是為我好。”
輕哼一聲,江雲龍瞪了向天亮一眼。
“你的頭腦裡,總是缺少一根弦,政治的弦。”
向天亮心裡一凜,“您是說,劉書記任命我為他全權代表的事吧?”
江雲龍繃著臉問道:“你就沒覺得這裡面的問題?”
此話一出,向天亮終於明白,江雲龍廳長和劉如堅書記,不是一條道上的人。
“領導,我當時頭腦一熱,就答應了,後來越想越不對勁。”
“哦……還算你明白得快,沒把自己陷進去。”
向天亮咧嘴一樂。
“我躲起來了,總沒事了吧。”
江雲龍搖搖頭道:“你啊,以後要千萬記住,吃政治這碗飯,凡事都要講究三思而後行,不象當警察,說白了那是一種職業,是純業務的工作,只要你有本事,誰當領導都得用你,就象民間的手藝人,一藝在身,吃飯不愁,就象餘中豪,他過去和郭啟軍不大對付,但人家破案是把好手,是刑事偵察領域難得的人才,郭啟軍還是得用他。”
向天亮道:“領導,您是不覺得,我不適合從政?”
江雲龍又是微微一笑,“而政治不是職業,它是一個舞臺,什麼人都有,到處都有陷井,有時候哪怕一句話,一件小事,都能將自已陷入絕境,萬劫不復,比方說這一次,你要是當上那個所謂的全權代表,那就等於變成了人家的槍,讓你打誰,你就得打誰,事過之後,挨槍之人不一定能記得是誰開的槍,但你這把槍,卻將是名聲在外,被人家牢牢的記住。”
“領導,我,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