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將門外兩個看守點了穴道,在門外的人驚慌失措之中,飛身上屋便逃。屋下面冷箭紛紛射上,他竟長衫展開,運轉如風,冷箭給長衫一碰,竟紛紛落地。這一手名叫“鐵布衫”,若非內家功夫,到爐火純青之境,萬萬不能。
數起數落,上官瑾已撲出寨外,矮瘦老人也已緊緊追來。
上官瑾展開“八步趕蟬”的師門輕功,專朝無路可通、叢莽密菁的山峰上跑,他在荊棘蔓草之中,竟是如魚游水,不用沾著實地,已可疾涼輕馳,不需多時,已過了一處處層密起伏的山頭。那矮瘦老人,雖也是第一流的功夫,卻總是給他丟在五七丈後。
上官瑾回首大喝道:“賊子,止步,你輸了招,不覆行諾言,還敢加害?若再追來,我可要對你不客氣了。”
那矮瘦老人聞言,突然引吭長嘯,大呼:“三哥!把他截住!”嘯聲如潮,接連震盪林際,林鳥驚飛,然而卻並沒有發現人的影子。”
上官瑾心想:你這“故佈疑陣”的詭計,必瞞不了人。他趁矮瘦老人略一止步之際,更加緊腳程,三伏三起,直如弩箭前衝,霎那間已把矮瘦老人拋在身後,不見蹤跡了。
這時已穿入了星子巖險峻之處,處處崢嶸突兀,凹凸不平,上有高峰插天,下有不測深谷,山中又是林深草密,枝椏交插。其時雖已近午,旭日當空,金光萬道,可是山林中仍陰沉沉的,陽光從樹葉叢中篩下來,只見談淡的日影。
就在上官瑾撲入山口,穿入茂林之際,驀地聽得嘿嘿怪笑,如鷗鳥厲啼。猛回頭時,一條灰白人影已如流星墜地,落到自己面前,身手迅疾,真無法形容。這人蒙面露睛,絕不打話,便下毒招。
來人身手之快,令上官瑾也吃了一驚,他驀見一條人影,撲到身上,急將長衫迎頭一兜,右手鐵扇子辨形認穴,疾點對方的“竅陰穴”。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長衫“嗤”的一聲,裂為兩半,掌風颯然,已按到身上。他疾地倒竄出去。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幾點寒墾,已跟從飛到。避無可避,頓覺一陣麻痛,幸他神志尚清,預扣在左掌心,準備對付矮瘦老人的奇門暗器,也已出手。
這時那蒙面客正怪笑撲來,可是身形遲滯,已顯得大不如前,他才一落腳,尚未站穩,忽地也“哎喲”一聲,摔在塵埃。
原來蒙面客輕功,確比上官瑾略勝一籌,他伏在林中大樹之上,驟出不意,凌空下擊。上官瑾本不易防避、幸得上官瑾也應變機靈,疾展長衫向他猛兜。他眼神一亂,掌雖發出,自己也被鐵扇子擊著,雖仗著功夫深湛,避過“正點”,沒有給點中穴道,但也同樣感到軟麻。他這凌空一擊,本是先發掌,後發暗器的,所以上官瑾逃了一掌之危,卻逃下了暗器之災。而他也因被鐵扇子敲著,輕功大減,同樣也給上官瑾暗器打中。
上官瑾平生對敵,一向不用暗器,這回還是第一次出手。他本來是準備應付矮瘦老人,誰知而今卻在最緊要關頭,仗這奇門暗器,打退了蒙面容。他的暗器稱為梅花透骨釘,比梅花針略大,比普通的暗器卻要小許多,專打人身穴道,這回連發三枝,竟有兩枝命中敵人。
上官瑾聽得敵人“哎喲”之聲與摔倒塵埃之聲,心中大慰,正待掙扎起來,把那廝結果,誰知方一掙扎,竟覺滿天星斗,頭暈眼花,圭身無力。正在此時,猛又聽得矮瘦老人在林外大聲叫道:“三哥,可得手了嗎?”聲音自遠而近,看看就將到來。
上官瑾這時生死渾忘,仗著還有一些清醒,急提一口氣,鼓著餘力,在地下拼命一滾。直向下面百數丈的幽谷滾下,頓時間,只覺一陣奇痛攻心,人也就失了知覺。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上官瑾才悠悠醒轉。神志初復,便覺一縷縷暗香襲人,很是舒暢。再一轉動,更覺臥處溫暖異常,自己竟然是臥在蜂帳之中,綿縟之上。
上官瑾大為驚駭,揭開紗羅帳子,睜目四看,內見房內佈置精雅,雲石桌上,有爐香闢塵,鮮花吐豔,牆上掛有古琴,牆邊還有梳妝鏡子,玻璃窗格,掩映流輝,窗戶兩邊,貼著一副對聯:
“瀟灑送日月
寂寞時時人”
字型寫得很清秀。上官瑾暗暗點頭讚賞。心想:看來這竟像是什麼小姐的香閨,這佈置、這對聯又在顯出主人是個出塵脫俗的高士,如果是一個姑娘的話,這也一定是李清照、朱淑真一流的才女。
疑幻疑真,莫非是夢?上官瑾正在驚疑,忽聽門外環佩叮噹,簾開處,只見一陣光豔迫人,走進來的,竟是一個風華絕代的美婦,年齡雖近三十,明豔尚如少女!
上官瑾用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