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們不曾親眼見到過兒子。如今,只有您和父親連同幾位哥哥知道青大夫在給兒子治病,若大婚那天兒子堂堂正正帶著紅花站出去,走到眾人面前,以兒子正常的面容就可以堵住悠悠之口,圍繞著咱們秦安侯府多少年的話題就此可以分明瞭。”
“所以,你的意思是將婚事延緩到你病癒再辦?”
“沒錯,母親。”
面上好像就是這個意思,其實元朗心裡百般不願意,若能行,他此刻倒寧願自己好的慢一些,能夠保持跟青大夫的婚約,能夠多跟青大夫見幾次面。
雖然知道這不過是奢望,但小小的火苗已經漸漸在元朗內心中燃燒。
秦安侯夫人思索良久,皺了皺眉頭,“朗兒,你莫不是不滿意這次的婚事,所以才以此當做託詞的吧?”
元朗露出猶豫的神情,“母親,若讓兒子說實話,兒子的確不滿意此次婚事,對方是將軍府出門沒錯,可卻是個不受寵的女兒,雖然是嫡女,但卻被退了一次婚了,再者說,她還有從棺材中死而復生的不詳之過去,若這樣的女兒都能嫁入咱們秦安侯府,以後,三弟四弟的婚事要怎麼量度?如今,兒子的身子跟以往不同了,再過一月左右,兒子就會跟其他男子一樣,可這婚事卻是在兒子重病時候定下的,若真的這麼將就下去,以後兒子怕婚後會後悔……”
這話正中了秦安侯夫人的下懷,雖然知道兒子說的有道理,但她還是踟躕了半天,“話雖該這樣說,但現在兩府聯姻的事情早已經傳到人盡皆知了,若咱們言而無信,怕是要影響聲譽,另外的,你父親是個倔強的性子,若知道這事兒咱們先提出反悔,怕是……”
“左右時間還長,母親不如就按照兒子所說的,先把婚事延遲一月吧?等兒子的身子痊癒了,或許中途還會出些什麼事情也未可知?”
秦安侯夫人點了點頭,“也只有這樣了。”
人都走後,元朗坐在屋子裡僅有的也是昨天才送進來的一面銅鏡前,撫了撫鬢角,又著意看了眼臉孔,彷彿嬌羞的小女子照鏡子一般,抿了抿嘴唇,對著鏡子開始發笑。
眼看著自己的五官日漸明顯,的確如奚瑤最初所說,元朗跟他幾個兄弟有幾分相似,不僅有著同於他們的俊逸面容。雖長了二十多歲,元朗卻從來沒有像普通人一樣,對著鏡子看自己的經歷。如今也快有這樣的體驗了。
且說奚瑤和白墨陽從秦安侯府出來,直接回了將軍府,說說笑笑的從馬車上下來,卻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齊齊整整的,紅布紅綢、錦緞羅布、各式紅箱紅盒,擺了滿滿一門口。
這還不夠,遠遠馬車上還在有小廝雜役們往下卸車。
這些人中,為首的是個個子不高,看著二十左右歲的小廝,奚瑤一眼就認出,這是當日在醫館時候,被丞相夫人抓著讓奚瑤和太醫院太醫比醫術時候的那個“實驗品”
丞相府周友成的人怎麼會出現在將軍府門口?
奚瑤剛要上前,被白墨陽拉著擋在了他身後,“小兄弟,我們似乎在哪裡見過?”
那小廝聞言,轉過頭來拱手一禮,“公子真是貴人多忘事,小的丞相府大公子的隨從,今日得空特奉大公子的命令,來送彩禮的!”
“送彩禮?”白墨陽驚訝道,“我似乎沒聽說將軍府近來有女子要出嫁到丞相府去啊,小兄弟莫不是記錯了吧?別的東西送錯地方倒可以抬回去,這彩禮可不是能送錯的東西哦。”
齊齒露出兩排小白牙,那小廝笑得格外燦爛,“公子真是會說笑,主子的命令奴婢怎麼能輕易辦錯?這就是要往將軍府送的,咱們丞相府大公子不是早就跟將軍府大小姐有婚約的嗎?不過是因為大小姐身子不適,所以婚事才暫緩的,如今眼看著大小姐身子健朗,大公子跟丞相老爺商議,婚事也該提上日程了,所以就命小的速速送來了這些彩禮,都是早早備好的,不過是送到該送的地方而已。現下看到大公子了,倒是省了小的不少事情,還望大公子通融一二,讓小的進去府裡跟將軍、將軍夫人稟報才好。”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大搖大擺的把紅紅火火一大趟從街頭可以擺到街尾的彩禮全都像擺地攤兒似的擺在將軍府門口,不就是故意跟路過的百姓說明:丞相府跟將軍府大小姐的婚約還在嗎?
另一邊,將軍府跟秦安侯府聯姻的事情剛剛被炒得火熱,如今又來了一個丞相府,一女何以二嫁?
荒唐的事情年年有,今年似乎更多,百姓們都湊合到這裡看熱鬧來了。奚瑤卻頭疼的幾乎跳腳,前幾天周友成說過來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