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卻一定不再表態,只由著一群世家吵得天翻地覆,他卻似是穩坐釣魚臺中。康弘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
習慣了不解之時尋到千惜,康回和康諾也在幾日前回京了,康諾如今已會滿地跑,更會喚爹孃兄長,只是千惜眼睛不便,只讓下人看護好康諾,且由著他跑跑跳跳。康諾面對千惜從一開始有些生疏到如今總愛往千惜身邊湊,卻是母子天性。
“娘!”康諾吃著一顆葡萄,拿著手裡也往千惜面前湊,千惜並不嫌棄地咬了一口,康諾咯咯地笑,千惜摸摸他的頭,“阿諾乖,自己去玩。”
“好”乖巧地答應了一聲,又跑到一邊盪鞦韆去,他那身邊的丫頭只護著他,防著他摔倒。
“大公子!”康弘進來時,千惜坐在石凳上,昔日明亮的眼睛,此時空洞得讓人感覺到寒意。
“大哥!”康諾笑呵呵地開口,千惜也轉向康弘走來的方向,康弘與康諾揮揮手,示意他繼續玩耍,康諾咯咯地笑了,聽話地沒有上去。
“怎麼了?”千惜能感覺到康弘身上的低沉氣息,輕聲地詢問。康弘道:“父親提議立娘為後,世家出言反對,且多言孃親的不是,今日易伯伯出面為娘正言,父親卻依然沒有定議。”
千惜一愣,易正陽此時已是天下皆知的名儒,德性舉止,均為人所稱讚效仿。千惜搖了搖頭,問道:“可是你與你易伯伯提議由他出面?”
“孩兒並未曾與易伯伯提起,是易伯伯自己出面的。”康弘如此回答,千惜輕輕一嘆,“你父親今非昔比,昔日他意謀天下,如今登基在望,天下即可一統,他要做的是安定天下。”
康弘一頓,千惜繼續道:“你尚未明白這個道理?”
“孃的意思是?”康弘一時半會尚未轉過彎來,千惜道:“當初你父親能借世家之勢,將天下攪得天翻地覆,你道他會不會怕有人學他一般?”
一個激靈,這個答案完全不用思考,自然是怕的。康弘道:“父親其實在借立娘為後一事,試探世家的態度,他們如今活動得越是活絡,將來父親登基之後首要對付的就是他們。易伯伯怕是看出了父親的意圖,這才出言阻止,是為了救那些世家之人?”
千惜點了點頭,“想是如此的吧。你易伯伯宅心仁厚,雖不曾長於世家,卻總念著世家人的情,這才出言壞了你父親的計劃。”
康弘聽到此處低下了頭,千惜感覺到他的沉默,有些莫名,詢問道:“怎麼了?”
“孩兒只覺得有些疲憊。”康弘幽幽地開口,千惜一笑,“你原以為你易伯伯是為我?”
康弘一愣,還是如實地點了點頭,又想到千惜看不到了,剛要回答,千惜卻已經開口,“你易伯伯總有為我正言之心,畢竟世家所言俱是往我身上潑髒水,若是無人為我仗義而言,來日縱是我登上了後位,亦要落人口實,直道我德行有虧,卻是一生都要受制於人。將來你父親但有不喜了,也同樣可以拿這些事兒做文章,但如今你易伯伯道出了這些話,往後自無人敢拿那些事兒做文章。”
不得不說,千惜看得通透,康弘聽完她的話也是瞬間豁然開朗,“孃的意思時,我不可動?”
“對,不動,不管旁人如何與你說道,此事你絕不可妄動,一如之前你我跟你說的,如今你父親大權在握,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現下與他作對的人,都不過是以卵擊石。想想你自己,若是你處於你父親的局面,你會如何?”千惜引導著康弘,康弘聽得直聽點頭。不錯,天下即定,明卓葳此時便是開始佈局,要將那些心存異心的人都給弄出來,將來才好與他們清算。
“還有,世家自前朝至此便是為帝者之心腹大患,往後你父親必定要想出一套法子來,萬不會讓世家再有壯大的可能,你也該好好想想。”千惜繼續地提醒康弘。
康弘點了點頭,“父親既是以世家興起,我只怕父親會趕盡殺絕,會適得其反。前朝便是如此,最後落得大權旁落的地步,致命江山供手讓人。”
“此事你可與你父親提及。”千惜說話,康弘道:“孩兒知道。”
“你如何回來了?”母子倆正說著話,明卓葳從一邊走來,看到康弘詢問,康弘挑了挑眉道:“孩兒一日不見孃親了,所以來看看孃親。”
“爹爹!”康諾笑呵呵地喚著,小跑過來給明卓葳作揖行禮,明卓葳彎腰將他抱起,掂在手時在,康諾呵呵地直笑,顯得十分開心,“爹爹你回來了,陪我盪鞦韆吧。”
“爹爹忙,讓劉福陪你玩。”明卓葳摸摸康諾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