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八千兩,一個三千多兩的小債務就需要拿家中珍藏出來抵債的人貴族,怎麼可能在還有一個時辰裡把一萬八千兩價值的銀、糧、帛送來。
朱祁鈺也翻臉了:“如果送不到,就是欺君!”
宛城伯當場就暈倒了。
“拖下去,除爵為民。”朱祁鈺眼睛一掃殿中的其他人:“還有誰?”
當下,跪了一串。只有求饒的,沒有硬氣的。朱祁鈺也看人下菜,有些原本就支援他,自然手鬆一鬆,那些和自己不對路的狠狠的收拾。
楊寧默默的看著這一切,腦海之中想到了一個詞,這是白名鶴曾經親口對他說過的。
“坑爹!”沒有錯,這就是坑爹。一幫小屁孩在京城作威作福,佔一個小商人的便宜。喝個花酒逃了賬之類的小事也就罷了。縱然是偷偷的剋扣一些軍餉,倒賣一些軍糧也還能抗得住,可既然敢把手伸到白名鶴這惡棍那裡,就要作好自己的手被砍掉。還要連累家中長輩的打算。
“臣啟萬歲!”李秉又出來了。
“萬歲,第一批發往河南的七十五萬石糧食已經出發。所有的運費、損耗都已經算上。只是有件事情,白名鶴私下所為。沒有告訴臣,也沒有正式的上書。此事。臣以為有矯詔之嫌,同時也是忠君之事。”
說罷。李秉從袖中拿出一塊白色的棉布,不大,只有一尺見方。“請萬歲過目,此事白名鶴作的極是機密,為他辦事的是當朝探花成凱。臣也是今晨才知道。”
事情很簡單,就是那天白名鶴見到王福臨後,安排王福臨去幫著成凱所作的。
那白色的棉布上有字,是印出來的。連夜雕版,然後用刷子不斷的印在白布上。用的材料是極好的,所以字跡非常的清楚。
一共只有八十多個字,字是成凱寫的。這一筆正楷比白名鶴的水平高十倍不止。
布上寫的意思就是,各位你們為大明作戰辛苦了,朕沒有及時關懷你們,每當想到此時都睡不好,吃不香。那一場災難終於過去了,你們過的苦,朕心痛。然後就是賞賜的數量,最後落款是,大明兵部員外郎白名鶴代萬歲撫軍。
朱祁鈺讀了三遍,這東西真的不好定位。
要說白名鶴矯詔吧,這就是自己安排給白名鶴的活,白名鶴這布上沒有半個字的假話。可要說……,朱祁鈺反應過來了。這是督察院在告訴自己,白名鶴又象上次一樣在給自己這個皇帝在民間刷聲望了。
要白名鶴真的有矯詔,這幫御史能不咬死白名鶴嗎?
所以,這是在告訴自己這個皇帝,白名鶴這種事情不能再幹了,他不能不斷的用無數種辦法給皇帝在民間刷聲望,這與孔夫子的聖言是相違背的,應該低調,應該作好事不留名,治理天下本就是皇帝的責任。
“白名鶴擅權,就算要寫也應該是禮部來寫。老蔡呀,你去代朕斥責白名鶴,降旨罰俸一年,以示懲戒!”
皇帝能服軟就行了,李秉也不會再追著咬了。
至於罰俸?
罰去吧,罰白名鶴一萬年的俸祿又能如何。李秉可是在白名鶴府中住過的,親眼看到那論石計算的黃金,大明黃金的計算單位,用兩,用錢,有葉。白名鶴是頭一個用石來計算黃金的人。
罰他一萬年罰俸,也就是一百多萬兩銀子。
“退朝!”朱祁鈺已經聽到蔡公公悄悄告訴他,白名鶴在南書房等自己了,朝會上就是罰這些個勳貴,這種事情交給督察院去就行了,沒有必要再議太久。
朱祁鈺連朝服都沒有換,直接就來到了南書房。
“賜座!”
“謝萬歲,臣來只為三件事情。第一件事情臣不得不作,卻滿心的惶恐。太后他老人家以每個人一文錢讓臣把東郊採石廠一千多號人從犯奴買回去,變成家奴。臣惶恐不安,所以來到萬歲這裡。”白名鶴跪在地上,急急的把這件事情說了。
朱祁鈺輕輕一擺手:“朕連這點容人之量都沒有了。此事不用再提。”
“那臣說第二件事情了。臣想求個官,全名是:總督漕運兼提督軍務巡撫京杭大運河等處兼管河道。”白名鶴說完,跪在那裡等皇帝反應過來。
大明皇帝代宗朱祁鈺足足把白名鶴唸的這一長串名字心中默唸了三遍。好不容易才反應了過來,白名鶴討的是一個二品的官呀。
再想運河之事,朱祁鈺已經有心整頓運河了,此時聽到白名鶴提這個,倒是很有興趣。
真實的歷史上,這個名字極長,簡稱:漕運總督的官,就是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