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在他的肩膀上,眼底的厲色卻是淡了很多:“就知道你害怕所以才會讓秦戰帶著你走,可你怎麼又回來了?簡直就是胡鬧!”
“皇上,臣妾不是自己害怕,而是害怕皇上的性命吧!”陳葉青的演技已經飆升到了六親不認、胡說八道的級別,一雙淚眼戀戀不捨得看向趙禮,紅唇微微嘟起,那明明是怨的表情,又被他生生的表現出了幾分痴:“皇上,您可是臣妾的天啊,臣妾腹中的骨肉還有澈兒都是不能離開父親的;臣妾知道皇上擔心臣妾不敢將臣妾留在身邊,但皇上可曾想過,大難臨頭時臣妾豈止又是那種各自飛的無情之人。”含淚多情的說完這番話,陳葉青又撲進趙禮的懷中嚶嚶嚶的輕泣出聲。
這哭也是有技巧的,要知道天底下的男人沒有一個是喜歡坎女人哭的,所以要想讓男人不覺得你哭的不心煩,就必須哭的有技巧;最起碼哭聲不能太尖利,要帶著幾分嬌弱的隱忍,斷斷續續、時而有時而無,直讓人覺得只要聽一聲都會讓人心碎了一般。
果然,這一招對趙禮十分管用;就看這前一秒就快炸毛的男人後一秒就變成了順毛小毛驢,忠心耿耿、百般呵護的抱住了懷中的陳葉青,連剛才生硬的口氣也柔和了許多:“是朕沒考慮到你的想法,媚兒別生氣,也別哭了!”
說話間,趙禮就伸出手輕輕地擦掉陳葉青好不容易擠出來的兩滴眼淚;那幽深的目光中,一片疼愛關心之色。
關鍵時刻就要見好就收,陳葉青吸了吸鼻子,嬌美的臉上帶著幾分嬌弱的笑,剛剛哭過的眼睛像是被水洗過了一樣,著實清涼美麗;再加上又被他刻意的營造了幾分美態,那連日來奔波勞累的臉頰再配上幾分嬌憐的脆弱笑意,瞬間就拿下了周圍一干的人;甚至連趙禮都覺得,眼前的這張臉居然讓他覺得驚豔,沒有多餘的脂粉點綴,天然姿色、出水芙蓉般的清麗,堪稱世間難得一見的醉人風景。
摟著陳葉青的手臂不自覺的又收緊了幾分,趙禮從來不知道這個用力的抱著一個女人,讓她柔軟的身子緊緊地貼著自己會是這麼舒服的一件事;相擁緊貼著實讓他覺得心動不已。
陳葉青見自己把趙禮這頭倔毛驢給捋順了,自然也不會放過趙煜那頭歪毛驢;轉眼間,就看先才還一副弱不禁風的皇后娘娘眸光一淡,冷冷的瞥向已經被禁衛軍扶起來的趙煜,道:“皇上,臣妾知道前朝之事是不能隨意插嘴的;只是當晚臣妾被突然闖進來的煜王帶走,雖被動慌張,可也大致摸清楚煜王的企圖;皇上您是真龍天子,但有人卻想妄圖動我國之根基,不知這種妄念該判個什麼罪呢?”
趙煜此刻正身心疲憊,渾身發疼,突然聽到這一嗓子,頓時驚訝的看向陳葉青;就看那詭詐的小女人此刻依偎在他皇兄的懷裡,明明是那麼嬌小玲瓏,可身體周圍散發出來的氣勢卻能跟皇兄堪比一二;一絲苦笑微不可查的在他嘴角泛開,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他根本怨不得誰。
昨夜的一場暴亂,讓他徹底暴露在皇兄面前;他一直以為是自己利用了皇后找到了皇兄的駐紮地,卻不知他前腳剛探明皇兄的躲藏之處,皇兄後腳便找人圍了他的農家小院;凌洛天被當場抓了,只有他跑了出來。
隨後,他多年精心佈置的棋局開始一步步的走向潰敗;他一直以為尤烈是他的人,卻不知尤烈是皇兄刻意安排在他身邊的眼線,蕭騰根本沒有死;西北的大軍依然掌握在蕭騰的手中,為了騙他,尤烈和蕭騰上演了一場激烈好看的戲碼,甚至連武揚都被騙了進去。
京中,大部分屬於他的勢力也被固守在京城裡的禁衛軍完全控制,兵部尚書聯合太傅穩住了朝臣,戶部尚書從旁協作,更是將京城的一片天下徹底控制在掌心之中;他輸了,從頭到尾他都沒有贏;皇兄從登基這天開始,其實就一直都知道他的不甘浮動之心,可卻也一直給他機會,希望他迷途知返;反倒是自己越陷越深,一步步的走到了絕境。
昨天晚上,他帶著最後效忠在身旁的死士去找皇兄,在快要照亮黑夜的火把下,他看著那個穿著九龍黃袍的兄長慢慢地走了過來,在面對他的頹敗和凶煞之氣時,只是淡淡的一笑,喊了他一聲‘煜兒’。
那一刻,他從皇兄的身上知道了當年太傅所說的八個字:指點江山、笑看天下的風采。
那聲‘煜兒’,就是這個稱呼,讓他瞬間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其實這些年,他也不好受,母妃走了,跟著父皇也走了,留在世上的人,只有皇兄與他最親,可是他卻要將最親的人當成仇人那樣恨著;他曾經不止一次的想象,將來如果他坐上了皇位,會真的揮刀殺了自己的兄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