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既得知己,又獲強援,心中快慰,見此佳境,雅興大發,不禁朗聲吟道:“南北驅馳報主情,江花邊草笑平生。一年三百六十日,都是橫戈馬上行。”
“好個一年三百六十日,都是橫戈馬上行。”谷縝讚道:“這兩句沉鬱頓挫,真有杜工部的遺風。”
戚繼光與他交談多時,大致明白了他的性情,當下笑道:“你只說後兩句,前兩句怕是不入法眼。”谷縝搖頭道:“前兩句不是不好,但有些奴才氣。”戚繼光道:“為臣死忠,為子死孝。難道說一提到主情二字,便有奴才氣麼?”
谷縝道:“我相信天道至公,天生萬民,本來平等,上下尊卑,不過是後天所致。誰又生下來就比人強了?皇帝老兒一張嘴巴兩隻耳朵,我也是一張嘴巴兩隻耳朵,不見他比我長得多些。”
戚繼光皺眉道:“谷老弟這話雖說新穎,卻有些大逆不道。”谷縝笑道:“我是大逆不道,嘉靖老兒貴為天子,興土木,求神仙,鍊金丹,淫童女,信任宵小,驕奢淫逸,鬧得官吏貪橫,民不聊生,上逆蒼天好生之德,下違祖宗守業之道,也可算是大逆不道呢。”
谷縝雖是詭辯,說得卻是事實,戚繼光竟是反駁不得,不由默然半晌,說道:“聖上雖然不好,百姓卻是無辜,元敬生為臣子,惟有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谷縝點頭笑道:“天底下的官兒倘若都和將軍想的一般,皇帝老兒就算尾巴翹到天上,那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