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我和鬍子在路上缺氧,別因此掛了。矮個男子讓我放心,還幾乎都快拍胸脯保證了,而且按他說的,這貨廂裡不僅不悶,還漏風呢。
我心說好吧,自己把條件又想的太好了。
我沒啥問題了,外加鬍子對我擺手呢,我弓身子走進去,跟他匯合。
這貨廂裡倒還有點空地,我和鬍子一起坐下來後,倒也不擠。矮個男子還指著一個旅行包,跟我倆說,“這是他的包,裡面有水和食物,我倆路上餓了,就可勁造,但要是有尿了,不能下車,只能找個空瓶解決了。”
我和鬍子都應聲點頭,矮個男子跟阿虎又簡單說了幾句,就又要把貨廂門關上。
在門慢慢落下時,阿虎蹲下來,跟我和鬍子囑咐道,“記住,一定死扛下去,等我們的訊息。”
隨後貨廂門徹底關死,我什麼都看不到了,環境更是陷入到一片黑暗之中。
這大巴很快又啟動了,在車剛行駛出去的一剎那,我身子被帶的猛動了一下。想想也是,我又沒坐在車座上,外面一個小抖動,就會給我造成很大的顛簸。
我隔著貨箱門,看不到外面的場景,但我還是一直扭頭往後方看著。
我知道,我和鬍子又得背井離鄉了,甚至不知何時何日才能再回來,另外我想到小喬和我兒子了。
我給他起了個名字叫張凡,但我還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呢。
我一度難受起來,也這麼陷入到沉思之中。
突然間,鬍子嘿了一聲,還猛地拽我一下。我冷不丁扭頭一看,差的一驚。
鬍子這缺德玩意,從那旅行包裡翻出一把手電筒來,他把手電筒弄開了,還對著自己臉照著,做著鬼臉嚇唬我。
我倒沒料到鬍子此刻的心情竟能如此不錯,我拿出很煩的樣子,擺了擺手。
鬍子本來還勸我呢,那意思,老爺們就得有超強的適應能力,不就窩在大巴的貨廂裡麼?至於那麼低迷麼?
但我沒回答啥,鬍子突然間似乎明白我為啥煩了,他不再多說,默默地繼續翻起旅行包。
矮個男子說過,這旅行包裡有水和食物,但他說的太籠統了,這水指的是一箱冰露(礦泉水)和一大兜子熟雞蛋,估計得有個三五斤。
鬍子拿出一瓶冰露和幾個雞蛋,盯著看了一番,又呵呵幾句,把它們放回去。
其實我也理解,如果這就是我和鬍子未來幾頓的餐飯,確實有些簡單了。
我倆又蜷著身子坐了一會後,都困了。鬍子不管那些,又使勁推了推其他旅行包,強行把空間擴大。他躺了下來。
他還給我騰出一小條地方,那意思,一起躺著睡會吧。
我倒是也想這麼做,問題是,這麼一來,我倆睡熟了後,很可能在沒意識的情況下抱在一起了。
我索性沒聽鬍子的,還讓鬍子自己享用那麼一大塊空間吧。
鬍子這人,睡沉了後總會打很大聲的呼嚕,我擔心他這呼嚕會被乘客發現,所以一等呼嚕聲響起,我就使勁扒拉他。
反正一晃到了第二天的上午,鬍子這一覺都沒睡好。
我跟他差不多,不過時不時吸一根菸,倒也能撐住。
鬍子嚷嚷餓了,而且這小子,吃了幾個雞蛋,喝了一瓶水後,很快又嚷嚷著要撒尿。
我就指了指那空瓶冰露,那意思,往這裡弄吧。
鬍子舉著冰露的瓶子,擺弄幾下後,吐槽說,“口徑太小了吧?給你用還差不多。”
我立刻損他,那意思,甭吹那些,真要比一比的,弄不好他得處下風呢。另外我也不想跟他胡扯太多,我又一轉話題勸他,脈動那種瓶子的瓶口大,問題是一時間上哪找去?你也別肥啊瘦啊的挑剔,不行使勁往裡塞塞。
鬍子繃著臉,試了試。但結果不盡人意,尤其他還尿出來不少。
鬍子不想一直這麼糊弄下去,他賊勁兒又上來了,也不管其他那些旅行包是誰的,他翻了個遍,目的是想找個能方便撒尿的容器。
我沒幫忙,但特意掐時間算了算,他少說找了一刻鐘,最後想要的東西沒找到,反倒從一個旅行箱裡翻出一大堆瓶裝的王致和臭豆腐。
鬍子把這旅行箱主人埋汰夠嗆,那意思,這人是不是腦袋被飛機膀子刮過,咋買這麼多這麼變態的東西呢?
我反駁鬍子說,“你不愛吃不代表這玩意就沒市場,我記得老外都贊過,說臭豆腐聞著臭,吃著香呢。”
鬍子還是搖頭表示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