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狗屁紫微帝王星!?
他寧願自己只是個販夫走卒!
“七哥,你不要騙我了……”又是一陣無法忍受的絞痛,她咬牙將頭埋在他的胸口,五官似乎都扭到了一起。搖搖頭,她呼吸一窒,隨即氣若游絲,聲音斷斷續續地抖顫著:“我好像……好像感覺不到他了……我真的保不住……保不住他了麼……”
“誰說你保不住他的?!”
獨倚殿門口突然傳來一個聲音,並不見得多麼渾厚而有魄力,可就是那麼個輕輕柔柔的女子的嗓音,卻是驀地就帶來了一絲希望的曙光。朱祁鈺倏地抬起頭,潸然而下的淚水中,模模糊糊地,只見到一襲水藍的衣裙。
那是“妙手醫”尹殷心!
殷心跟在一臉焦急的殊顏身後,步履盈然,神色肅穆,修長的身子宛若謫仙,燭火的光亮猶如冰稜罅隙裡遊動著的一縷灰白,覆蓋在她的眉目之間,微微地蹙出一抹陰雲似的嘲諷,冷冷地,滿是對生死的不屑。
“只要我尹殷心在,任誰也搶不走他,即便是閻王爺出馬,也得先要問我同是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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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醫”果然不愧是“妙手醫”,一點也不負“妙手回春、藥到病除”之名!
太醫束手無策的滑胎癥結,殷心卻似乎並不太當一回事,切了脈,施了針,餵了素衣一粒藥丸,眼見得她的臉色漸漸緩和,在朱祁鈺的懷中平靜了下來,陷入昏睡,才親自寫了保胎的藥方子,即使煎藥也不假他人之手。在親自嚐了藥,確保藥汁無誤之後,她才將盛滿藥汁的碗交由朱祁鈺。
素衣昏睡著,一直緊緊攥著朱祁鈺的手不放,可身體卻很誠實地抗拒著那苦澀的藥汁。朱祁鈺接連餵了好幾次,還沒灌下喉,就都被她給吐了出來,赤紅的袞冕之上全是藥汁的烏黑漬跡。見此情景,殷心倒似乎是習慣了,也不急惱,再次重複著煎藥嘗藥的過程。
眼見數次熬好的藥汁只有極少一部分被她吞嚥下去,朱祁鈺有些急了。待得藥汁再次端上來,他顧不得在場的眾人,端起藥碗兀自喝了一大口,在眾人的驚詫之中,毫不猶豫地俯下身子,溫柔地與她唇齒相接,似乎是怕驚嚇到她,他一口口地哺餵著,像是要把他所有的情與意都哺進她的身體,哺進她的魂魄。
水乳交融,合為一體。
隨侍的興安見此情景,朝著屋內的宮娥內侍們使使眼色,眾人也就都識相地退出了大殿。殊顏不被這一幕驚得臉色微赧,對於這樣的親密畫面似乎很是不好意思,可又忍不住好奇地想多看幾眼,被殷心瞪了一眼之後,才有些不甘不願地隨著眾人一起出去了。
眼見著朱祁鈺對素衣無微不至,殷心頗有些感慨。她的確沒有想到朱祁鈺竟然會對素衣如此情深,照理,反正那腹中的也不是自己的骨肉,朱祁鈺若是任由他滑胎流掉,眼不見為淨,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可看朱祁鈺方才那副模樣,一點也不像是偽裝出來,倒也令她越發對這個情深不壽的男子敬佩了幾分。
這麼想著,不由便思及了叮囑她今夜一定要入宮的鳳羽緋。
姑姑呵姑姑,你莫非也是神機妙算麼,竟然似乎是早知道素衣與腹中的孩子會有這麼一劫,適時讓她入宮來,還特意給了她“菩蘿乾坤丹”。這“菩蘿乾坤丹”乃是百越族的奇藥,由各種百越山地所生長的珍惜藥物煉製而成,別說是活死人、肉白骨,就算是一腳踏進了鬼門關,這藥丸吞下去,也照樣能夠起死回生。
據她診脈來看,素衣應是誤食了某種墮胎的毒藥,那藥的藥效應是極強的,別說腹中的胎兒會流產,恐怕母體也可能因此導致流血不止而回天乏術,不過,幸好素衣曾服食過沉香冰蟬子,冰蟬子的藥性一直在身子裡蟄伏著,才能抗拒那幾可致命的毒,拖到她帶著“菩蘿乾坤丹”趕來。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呵!
如今,她也說不出是憂心還是欣喜,只能長長地籲一口氣。
若是風湛雨知道素衣所經歷的一切,會有怎樣的反應?若是他眼見著朱祁鈺是如何對素衣無微不至的,他又會作何感想?
看著朱祁鈺,殷心實在不知自己該說什麼,帝王之愛縱使不該是女子心之所向,但她仍舊為素衣能博得如此的眷寵而甚感欣慰。
朱祁鈺終於將藥汁給盡數喂完了,扶著素衣的頭小心地枕在自己的懷裡,又在她身上覆上暖軟的錦被。素衣雙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