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波流轉之間,便已是有了全然的默契,不需要語言,也不需要任何的解釋。
“姐夫,四兒可以求你一件事麼?”殊顏並不明瞭素衣與朱祁鈺之間那些不為人知的糾葛,她轉過身,直直走到朱祁鈺的面前,低垂著頭輕聲詢問。
朱祁鈺低頭看著她,那一向笑得鬼靈精怪而今卻甚為憔悴的臉遊戲和旁人讀不懂的傷心,那突如其來的歷練在一夜之間使她的眼神添了一抹滄桑,令人動容。“你說吧,只要姐夫做得到。”他嘆了一口氣,胸腔頓時漲滿了酸楚的滋味。
“倘若——”殊顏深吸一口氣,像是要狠狠堅定自己的決心,沒有再墮淚,只是紅透了那一雙向來慧黠的眼:“倘若我真的只能帶著他的骨灰回來,請姐夫為我主婚,讓我抱著他的牌位嫁給他。”趁著朱祁鈺因她的言語而怔住那一瞬,她笑了,笑得從未有過的淒涼與哀傷:“藺寒川,他答應過要娶我的,而我,尹殊顏,也答應過要嫁給他的。”
朱祁鈺心酸地看著她,好半晌說不出話來,最終,只能輕輕點頭應允。
他突然覺得,眼前的殊顏,那麼像是當日的素衣,倘若到了那註定的一日,他拗不過宿命的強悍,他不相信素衣真的會如當日答應他那樣,好好地活下去。
太深的情根,是一種罪孽。
他開始有了不詳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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