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時知道他就是羿,我還會不會……會不會……”
龍四卻道:“沉香,你這孩子還是愛胡鬧的性子。動靜鬧大?你四姨母不過一個龍族公主,非召不得上天,如何去鬧?其實現在看來,楊戩一開始也沒想著殺你,只是要逼你做一世平安的凡人。但他還是太過自私,為了自己前程,終於絕情到這等地步。”
打發走星官,楊戩越發不安。方才從下界回來,南天門迎面遇上了托塔天王李靖。一番客套後,李靖突然言道近來妖魔橫行,常有捕食凡人之事,司法天神若人手不夠,儘管開口,十萬天兵,自當鼎力相助。然後一個哈哈,岔開話,說到即將到來的蟠桃盛會上去了。
“這隻老狐狸,八成聽到什麼風聲了罷。”琢磨著李靖那意在言外的神情,楊戩暗罵了一聲。托塔天王是天廷裡的不倒翁,雖然沒什麼過人神通,卻仗了兒子和佛門的淵源,受封天王,持掌天兵。平素似忠厚公正,不問朝中是非,實際左右逢源,自成一派。司法天神一職,他早就想茲念茲,垂羨之至。沉香之事若真被他知道,那就頗為棘手了。
不過,這樣一番說辭,極不合他隱忍周到的為人,也無利可圖,卻是意欲何為?幾百年裡冷眼旁觀,李靖與兜率應有過不少背地裡的交易勾連。若此次也是,那就另當別論,隱忍多年,兜率終於要靜極思動了麼?
盤算著各種可能,楊戩蹙眉沉思,神色越發陰鬱。
眾人只當他想著如何對付百花沉香等,反正早知他是徒勞無功,也不緊張。哮天犬這時返回神殿來,卻是捉來了劉彥昌。
“怎麼將他抓上天來了?”瞪了一眼哮天犬,楊戩有些惱火,私捉凡人上天雖不是了不起的大事,但若落到有心人眼裡,還是一場麻煩,更何況是這個書生!再這樣下去,三妹的事,到底還能瞞得了多久?
哮天犬畏縮地湊過去,將前因說了。原來他追沉香不果,倒在百花園裡撞上了劉彥昌。這書生髮現百花園一片狼藉,正在破口大罵:“楊戩,你這畜生!你這個豬狗不如六親不認心狠手辣的畜生!你你以為毀了百花園就能夠殺人滅口了嗎?三界之內,知道你毀了廣寒宮玉樹的人何止千千萬萬,你是殺不完滅不淨的!”
哮天犬駭得幾乎摔倒當場。好孬也做了多年的神仙,那玉樹是天界珍寶,若真被毀了,最輕也要被打入輪迴。一急之下顧不得許多,擒了人便急忙忙衝回神殿來。
“你別以為這件事情可以瞞得過天庭,我和三聖母已經把這件事告訴很多人了,你是殺不絕的!”見楊戩與哮天犬進了刑室,劉彥昌的罵聲更響徹雲宵。楊戩臉色鐵青,他倒不怕劉彥昌大罵,真君神殿的刑室設了禁制,再大的聲響也傳不出去。
只是,三妹,方才在洞裡,你不是信誓旦旦地保證,沒有告訴任何人麼?
儘量平復了心情,冷冷地開了口:“說,你們都告訴誰了?”
劉彥昌被綁在鐵柱之上,看著眼前這個威嚴冷峻的男子,複雜的感覺堵在胸中,讓他本能地想大哭出聲。但卻哭不出,反常的情緒洶湧著,脫口而出的竟是一聲的冷嘲:“你很想知道?堂堂的司法天神,也有事想求教我這個凡人?好啊,你過來,我告訴你。”
看著劉彥昌的怪異神情,楊戩也有些出乎意料,隨之想起施過的那個咒法,不禁冷笑,“果然是個意志薄弱的凡夫啊,這麼多年了,還是被牢牢控制著。看來,終他一生,都無從擺脫了吧?”這樣想著,仍緩步走了過去,玉樹關係重大,須得從他口裡撬出些頭緒來。
近了,近了!劉彥昌只覺得整個人都要失控了去,那日在華山,風和日麗,琴瑟和鳴,就是眼前這男子,從天而降,讓一切歡愉都不復存在。如今,百化園被毀,兒子失蹤,又是因為他……
自己都未反應過來,一口唾沫已衝口而出,呸地一聲,正中楊戩眉心。
楊戩眼神驀然凌厲如刀,左手緊握成拳,“吐得好,我讓你全吐出來!”一拳擊出,劉彥昌一聲慘呼,嘴角湧出血來。只是儘管身子開始發抖,口裡卻仍在高叫:“來吧,楊戩,我倒要看看你有多惡毒!”
楊戩皺了皺眉,熾烈的怒火平息了一些。硬來沒什麼用,又不能解了法咒再逼供,只有吩咐哮天犬:“你去,給我將沉香抓來!”又回過身來,看著劉彥昌,森然道:“你不說,我當面將你兒子掐死!”果然,咒法驅使著的關切,使得劉彥昌臉色大變。
雖然如此,楊戩卻知道,就算抓來外甥相脅,也未必能逼這書生順從。百花那女人知道玉樹之事,或許與三妹無關,但這個劉彥昌……若非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