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董卓英猶似在夢中,迷惘的道:“是的,天亮了!”
何小宛展顏一笑道:“英哥哥,我們到哪裡去?”
是的,要到哪裡去?兩人都是人海孤雛,如斷梗飄萍。
董卓英突地一哂道:“宛妹,你說當年贈你武功秘笈的無名老尼,說你命中與空門有緣……“何小宛粉腮一變,道:“英哥哥,你為何說這話?”
董卓英也自覺自己失言,忙道:“沒什麼,我不過是逗著你玩的,算我沒說這句話吧!我要踏遍天涯海角尋仇……”
“我,與你一道,成麼?”
“當然可以,有什麼不成!”說著,情不自禁的朗聲作歌,唱道:“血淚盈眶,仇恨滿腔;忍看衰草斜陽!無限淒涼,無限倉皇,男兒有淚豈輕彈!仗太阿,除強梁,恩怨未了復何待?速著徵裳!”
音調鏗鏘,豪氣干雲。
何小宛嬌聲道:“不切題!”
董卓英笑道:“什麼不切題?”
何小宛故意裝出老道學的模樣,一本正經地說道:“現在曉色初露,哪來的斜陽?”
“啊!這個,這是我在荒山一時興至,胡謅的!”’“好,這算透過,你分明持著石劍,卻唱仗太阿,還有除強梁也不大貼切,你是在尋訪仇家……”
“依宛妹的意思呢?”
“應改為仗石劍,斬彼猖!”
“好,好,謹謝夫子斧正。”
兩人相顧大笑起來。
笑聲止後,何小宛皺眉憂心的道:“英哥哥,這些屍體任其曝露不好,會連累此地街坊。”
董卓英低頭想了一想,道:“有了,移到範瑤母子那間破屋中,一把火千乾淨淨,此地沒緊鄰,火不為禍……”
“好辦法!”
“那我們快動手,天已亮了,遲了不便。”
於是兩人合力,把六具屍體堆置在木板的破屋中,燃上了火種,點燃起來,雙雙馳離現場。
董卓英一身之外無長物,所有的已帶在身邊了,自無回店的必要,兩人相偕奔向大街,共進早點。
吃食之間,何小宛道:“英哥哥要找的仇人是誰?”
董卓英面上剎時又罩上了仇和恨的烏雲,低聲說道:“池州慶雲山莊之主‘一指擎天司徒業’!”
“那我們到池州?”
“不,慶雲山莊早已成了廢墟,司徒業下落不明!”
“慶雲山莊在江湖中聲名不小,莊中弟子當不在少數,還有司徒業的家屬,難道全沒了蹤影?”
“司徒業髮妻早喪,沒有留下子女,莊中除了食客,便是下人,還有一批護莊武士,全是招僱的,樹倒猢猻散,更到哪裡去找人?”
“慶雲山莊是如何被毀的呢?難道……”
“江湖中無人知道,傳說是被毀於天火。”
“唔!這其中必另有文章!”
“找到司徒業本人,真相當可大白!”
“設使慶雲山莊是被毀於強仇大敵:極可能是殺人而後放火,恐怕無一活口,不然豈有不露蛛絲馬跡之理,至少那些僥倖的武士食客多少會露出點風聲……”
“我也曾這麼想過,但我發過誓,找不到人也要找到他的屍骨,非要追查個水落石出不可!”
“那該如何著手偵察呢?”
“另外有個人也在找他,有丐幫弟子為助……”
“誰?”
“叫‘誅心員外’,其實來歷不詳。”
“哦!誅心員外,我見過此人,很神秘。”
董卓英想起自己誤認誅心員外為仇人,而對方也誤認自己為他想找的人,始終感覺不能釋然於懷。
這其中是巧合,抑是另有蹊蹺,不得而知。
突地,一箇中年丐者,逡巡到店門口來,不住的以眼光打量董卓英。
小二見是個叫化子,便大聲喝斥道:“喂!要飯的,清晨大早,你這算什麼?討飯也得有個譜呀!”
中年丐者翻起白眼道:“別狗眼看人低,你知道大爺準是來要飯的?這街道是你家的不是?大爺可又不曾進門……”
小二怒哼了聲,無可奈何地轉開了。
中年丐者喃喃自語道:“世上僅有誅心者,人間何來長恨生?嗯!長恨,長恨,其恨何為……”
董卓英向何小宛施了個眼色,道:“宛妹,我們該走了!”
說完,叫小二會了帳,雙雙出門。
那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