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著後悔莫及吧!”
她旋踵衝出屋外,徒留下方默怔仲的身影。
他亂了!也慌了!這女人復仇心太重,實屬偏狂之人,他不該這麼刺激她的!看看天色,日已西斜,也該是行動的時候了。
“紫若,快把這碗湯藥給喝了吧!”
燕亞竁將藥汁挪至紫若唇邊,希望她能喝下;他看得出來,早在一個時辰前她已醒了,只是她不願睜開眼去面對所有的人事物。
“想繼續毒死我嗎?”她眼未睜,輕輕撇轉過頭,逃離杯緣。
“你……你已知道了?”他噫了聲長嘆,續言,“這是我妹妹的手段,我也是剛剛才知道,我為她的莽撞行事向你道歉。不過你放心,這碗湯藥是我親手熬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不會再相信任何人。”
她自問,是不是也包括方默呢?一想起方才那一幕,她的心宛如又在滴血了!她能怪他惡意的遺棄嗎?畢竟他從未對自己承諾什麼,自一開始全是她自己在那兒一廂情願,而他只不過把心裡的話說出罷了,她又有什麼理由責怪人家。
的確,誰會要一個惡疾纏身的女人做妻子,成為永遠的累贅呢?
思及此,她緊緊的閉上雙眸,試圖將眼中的淚水逼回,但卻適得其反的讓它泉湧而出,氾濫在她蒼白的小臉上。
這一切看在燕亞竁眼中,一股深深的虧欠襲上心頭;他懂得她傷心什麼?但為了燕亞萍也為了自己,他要守口如瓶。
“可是你已經兩天未用藥了,再這麼下去,你的病又會犯的。”他只求她將一切恩怨先擺在一邊,以自己的身體為重。
“犯就犯吧!或許死了更好也說不定,這是種解脫。”她倔強且負氣的反擊道,她那淌血的心早也悲愴不已。
“為什麼要這麼說?”一抹愧疚之色冉冉而升。
“你出去吧!”她懶洋洋的說,嗓音空靈而縹緲。
“湯藥……”
“出去!”在萬籟俱寂的冷夜裡,這句話卻顯得如此簡潔有力。
“好吧!那你休息會兒吧!”他搖搖頭,只好拖著腳步離去。
紫若側轉過身,雙眼含煙帶霧地閉上眼,臉上流轉著一抹隱隱的恨意……
此時,一道黑影從視窗躍進,那人影緩緩趨進她,眼光灼灼逼人地掬飲著她那份楚楚動人而帶點兒迷惘的飄逸之美。
禁不住地,他伸出粗糙的手指無盡愛憐地輕拂上她的臉龐。
假寐中丘紫若神經纖細地察覺到異樣,她猛然睜開眼,驚呼道:“誰?”
剎那間,她的眸光被眼前的男人鎖了去,她冰冷的心扉也頓時注入了熱流,欣喜與愁緒之間她不知該說些什麼?
方默被她那彷彿有千言萬語要說的眼神撼動住了,她卻又執拗不語,難道她還恨他上午的無情。
“紫若……”
“是她叫你來的嗎?”一定是的,這裡那麼隱密,若非燕亞萍告訴他,他怎會找來這兒。
“她?”方默蹙起劍眉,費心思索著“她”為誰?
“不是燕亞萍嗎?”她悽楚的說,解除他的疑慮。
他釋了口氣,“不是,我一個人來救你的。”他從胸口拿出藥瓶,“先把藥吃了。”他看了眼桌上的湯藥,方才他在窗外,就巳聽見她似乎兩天未用藥了。
“我不吃,你是不是聯合他們想要毒死我?”她負氣地道。
方默一皺眉,二話不說,立即倒出一顆藥丸放進自己口中,“現在相信我了吧?”
“方默……你不是嫌棄我嗎?為什麼還要來救我?”看了他義無反顧的舉動,紫若突然覺得是自己太小心眼了。
“我從未嫌棄過你,你親耳聽我這麼說嗎?”他不再徵求她的意見,逕自扶起她,喂她吃藥。
紫若一愣,是沒有。從頭到尾他只說過“沒對任何人說過愛這個字”,其他時刻全是燕亞萍在自演自唱。難道她被騙了?“你是怎麼找到這兒的?”
“憑這個。”他拿出一束蒲公英花叢。
紫若不懂,以眼神質疑。
“還記得早上你來與我見面時,我就瞧見你裙襬沾上了許多這玩意兒。而整個‘峰霞嶺’只有這個山谷積滿了蒲公英。”
“想不到你這麼細心。”她是既感動又茫然,“其實她說得對,我沒資格糾纏著你……”
“我不准你這麼說!”方默跪在床頭,直視向她美麗悽楚的眼眸深處。
“默……”紫若淚盈於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