稱職的守護聖,這種無止無盡的時間,對我來說真的漫長得可怕。聖地那個沒有‘年’的囚籠,我們過了許多個三百六十五天,才終於老了那麼一歲。不只是你與我,還有他們……朱烈斯,我們都註定被囚禁在其中,永不得脫身。我有那麼一點點希望可以重新活得像個人……像個活人。只要你肯。那樣彷彿生活在地獄中的日子,你到底要我過多久呢?我要聽你親口說,朱烈斯,說你不要我過得像以前那樣。”
“我確實不要你過得像以前那樣,但我……”
克萊維斯緩緩吐字,做出結論,“你要我做到的,我都能儘量做到。只要你不排拒我,我永遠都是你的……我也永遠、永遠不會勉強你做你不願意做的事,”克萊維斯最常說的,就是隨你高興之類的話。他確實對宰制別人的命運這種事一點興趣也沒有,“照你喜歡的去做……但不要責怪我。”
“不要把話說的那麼含混,明確點。”
“好。”克萊維斯仰起頭,深吸了一口氣,“你正直剛烈,道德觀很重,性情硬朗得可怕。我活在你身邊,其實一直很怕被你厭憎、被你斥逐。”
“我似乎很少說你的好話,但你……克萊維斯,你是很優秀的守護聖,同時,對我來說你也是很優秀的戀人。你不會犯那種會讓我厭憎、斥逐的過錯……我是認真的。”他轉過頭指著床頭小櫃上的那隻空碗,“你體貼溫柔、處處為我著想……雖然我總是先想到工作,很少顧慮到你的感受。”
他帶著幾分羞赧笑了起來,但笑容又隨之淡去,“你說我不會犯那種讓你厭憎、斥逐的過錯,我只能說……‘犯錯’的界線太模糊,我怕我……”
“那種事……畢竟……很……”
克萊維斯替他說完,“骯髒、下流。”
“我確實覺得很不舒服,但我不是在指責你。”
“……你要我把話挑明瞭說嗎?朱烈斯。你冤枉我的那次,我分明沒有,是你自己……”
“我沒有!”朱烈斯矢口否認,“我才沒有做出那種事……我不會犯那種錯的!”
“單純的生理反應,為什麼會是錯事?”克萊維斯忍無可忍,尖銳地質問,“你要我不去想,我已經努力不去想了,你卻連你自己的都放到我頭上來……”
朱烈斯突然小聲地說了一句話。
“什麼?”
“……我覺得自己好髒。”
克萊維斯著實被他的話嚇住,一時手足無措。朱烈斯自信得都快接近自戀了,就算是自責,也有一種要使自己變得更完美的強烈企圖心。那種霸氣的自信彷彿高高在上的王者,這二十年來,他從沒見過朱烈斯這種自我厭棄的神態。
克萊維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朱烈斯專斷□□、彆扭執拗,但一向很講道理,“對自己喜歡的人產生慾望,為什麼會是髒事?難道你對我抱持著惡意?是想欺負我?虐待我?或者說……朱烈斯,你覺得我辱沒了你?卑下到會把你弄髒?就算我配不上你朱烈斯,那也不至於。”
“你把我想的太高尚了。”朱烈斯仍低著頭,小聲地坦承,“確實是不堪的事。”
克萊維斯怔了怔。某種程度上,他也純潔得可怕。
“如果是你……只要是你,不管對我做什麼,都不會是不堪的事。”
朱烈斯錯愕地抬起頭來,懷疑地望著他。
克萊維斯加強語氣,“真的。不過……我想知道,是什麼不堪的事?”
“我不願說。”
“我很想知道。”
“不要問……”朱烈斯又扭過頭去,“別說是讓我親口講出來,就是在腦子裡想一想,都覺得是褻瀆了你。我不想提這個。”
“好,我不問了。”克萊維斯伸手輕輕撫過他的臉頰,指掌之間微微發燙的觸感又讓他想起剛才朱烈斯臉上那種異常的嬌豔。他傾身湊過去,直到他們鼻尖相觸,才略側過頭,用最輕緩的方式輕輕啜吻他的嘴唇。
這個吻毫無那種生疏的隔閡,雖然不帶火熱的激情,但仍舊甜蜜纏綿。這個吻裡有著體貼的諒解與安慰,甚至是憐惜,他們都暫時找回了那種久違的溫馨。
“你剛剛說的話蠢死了。”克萊維斯苦笑,“我怎麼會不想吻你,想都想瘋了。”
朱烈斯的精神全回來了,望著他的眼睛明亮得簡直像會自行發光的怪東西,神采奕奕,彷彿剛才的抽搐完全沒發生過,輕輕伸手摟住了克萊維斯。
“我們之間無論怎麼樣……都由你說了算,我聽你的,朱烈斯。”克萊維斯輕聲在戀人耳邊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