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卡的惡形惡狀。”
“……你睡覺睡到一把頭髮全都散在地上,還能怪人踩到你的頭髮?那我是不是應該指責你這種行為害我差點絆倒?”朱烈斯火冒三丈,“克萊維斯,如果你的睡相稍微能好上一些的話,我會非常感激你的。”
“我頭髮長。”
“那你幹嘛睡下鋪?”
克萊維斯隨手一指,“你從不整理床鋪,下鋪看得見,上鋪不太看得見。”
“……那個,咳、我……”朱烈斯心虛起來。克萊維斯慣於獨處,不喜歡旁人進出他的寢室,倒真的每天都親自動手整理床鋪、疊好被子。但朱烈斯自己的床鋪向來都是由侍女們整理的,這輩子就沒親自動手整理過幾次床鋪。
“啊,這種事……朱烈斯大人或許不太會吧?”
奧斯卡試圖緩頰,但克萊維斯很不給面子地當面反駁了他,“小時候,如果隨著老師外宿在其他的地方,老師都會把整理床鋪當作內務的一環,替我們打分數……這種時候朱烈斯整理得很好,次次得高分,沒有一次輸給我。”
“……你的記性真好。”
“不打分數的時候,永遠把棉被扔到一邊去。”
自己知道自己的習慣不好,朱烈斯的聲音也低了,“我以後會整理的。”
盧米埃垂下頭去,無法開口。他已經瞥見克萊維斯手指著的是被睡亂了的下鋪,枕頭上還散落著幾莖長髮,裡頭有朱烈斯的金髮,也有克萊維斯的黑髮……
“對不起,我不該抱怨這樣的事情。”
“盧米埃?”
他很罕見地沒回答克萊維斯的叫喚,一個轉身,細碎的腳步聲沿著走廊直奔第四節車廂。奧斯卡站在他身側,其實只有短短一瞬間見到他的側臉。但外柔內剛的盧米埃臉上出現那種神情,讓他非常不安。
難受已經不足以形容剛才盧米埃的表情,正確地說,那應該是悲傷。
“呃……朱烈斯大人、克萊維斯大人,我想我必須去一下。”
朱烈斯提醒了一句,“記得跟他道歉。”
“是的,當然……抱歉,我先告辭了。”
◇
無意中目睹那樁秘密,盧米埃的心緒受到很大的打擾……對他來說如此重要的克萊維斯身上有著這樣的‘怪事’發生,其實是相當沉重的打擊。他想不出個道理、又問不出口……朱烈斯跟克萊維斯相互間的針鋒相對顯然出於真心,絕不是作偽;但他們之間那種不可告人的關係,又顯然是真實存在的,一舉一動都在盧米埃特別細膩的觀察中露出了蛛絲馬跡。
矛盾與迷惑,就是盧米埃現在所感覺到的。
奧斯卡一道歉,盧米埃就很痛快地跟他和解了。他心緒紊亂極了,哪有心思去跟奧斯卡計較那些小事?他對奧斯卡淡淡一笑,表示那些都是小事,不值得計較。
雖然奧斯卡早就看慣了盧米埃溫柔、親切的態度,但那樣體貼、謙和的笑容,綻放在水之守護聖那張挑不出毛病的美麗臉龐上,畢竟讓人覺得舒服。
雖然知道他的態度有些不對勁……
大概身體不舒服,才會這樣心不在焉的吧?奧斯卡這麼想。
回到前面車廂時,奧斯卡已經把盧米埃異常的反應拋在腦後了。
“叫盧米埃這樣的人過來跟我們一起討論戰爭的事,可能會有很嚴重的後果吧?”奧斯卡從前面車廂裡,拖了張椅子到朱烈斯的事務桌前。那是為他自己搬的,他根本就完全不曾考慮過是否需要替克萊維斯多搬一張,克萊維斯不需要這種東西。
奧斯卡笑了起來,“要是盧米埃對爭鬥啊、戰略啊這些話題太不適應,說不定還會病倒,比方說全身起滿疹子之類的。”
“別胡說八道。”朱烈斯在桌上鋪開了地圖,“他精神不太好,讓他休息一下也好。”
“不過,盧米埃說他也‘很希望能幫上一點忙’什麼的,自己跑去天鵝部隊幫忙了。”
“哦?”朱烈斯點了點頭,“他自己有意願去,那就最好。”
接過奧斯卡幫他撥通的通訊儀,朱烈斯直接命令天鵝部隊聽從盧米埃的指揮。通訊儀的另一端也傳來盧米埃的聲音,‘我一想到這裡有這麼多正在受苦的人,我心裡就……很不舒服。請容許我待在這裡,朱烈斯大人,請原諒我的自作主張。’
“不,你這麼做很好,態度很積極。一樣是‘走到哪裡、救到哪裡’的行動方針,當我們快接近傷員高度集中的地區時,我這裡會提前通知你。”朱烈斯提醒了幾項需要注意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