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劉公公有些哀怨,皇上不會忘了他還跪著吧,“藩東使者還在門外候駕。”
安壽將和書扔到一邊,“好生招待,朕明日再見。”
“是。”劉公公領了旨,退了下去。
安壽的目光,回到林婉兒身上。
林婉兒被他望得有些不舒服,挽了他的脖子,倚在他的身上,避去了他的鋒芒。
“皇上會答應藩東的求親吧?”她問。
“大玄素來以和為貴,為何不答應?”安壽平靜地答。
“那……和親的公主?”
“皇后似乎有想法。”安壽望定她,輕道。
“臣妾是想,既然皇上不喜歡安恬,為什麼不將她遠嫁他國,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安壽輕哼,“朕還以為,你很喜歡她呢。”
“臣妾當然喜歡她!”林婉兒信誓旦旦,“但臣妾更喜歡皇上!”
“是嗎?”這女人還真什麼話都說得出口。
“當然!”林婉兒用力點頭,“臣妾的心,天日可鑑!皇上不信,可以剖開臣妾的心,看看到底是紅是黑。”
“哼!”安壽伸手,在她的心口處點了點,“你道朕當真不敢?”
林婉兒笑,“皇上英名蓋世,怎會不敢對臣妾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動手?皇上取出臣妾的心臟之後,一定要仔細地看。若它的顏色不是紅色,便是臣妾之罪。若上面的脈絡沒有排了皇上的名字,便是臣妾之罪。若……恩……”
全部堵住不就好了嗎?叫她再也吐不出一個,叫他心生不悅的字眼!
………
第 14 章
聖旨在安壽會見藩東使者後送到尋芳園。安恬賜婚於藩東王,遷於玉昆殿待嫁。
這日黃昏,林婉兒到玉昆殿探望她。
玉昆殿異常安靜,宮女太監上報道,公主整日鬱鬱寡歡,把自己關在寢宮中,任何事都不顧不理。
林婉兒進來時,安恬依舊沒有行禮,只睜著一雙微紅的美眸,恨恨地看著她。
“我聽說,把我嫁到藩東,是你的主意?”安恬質問。
林婉兒淡然點頭。
“為什麼?”
“為什麼?”林婉兒望著她,微顯不可思議,“這個問題,該我來問你吧?有一隻小鳳凰被關在一個生鏽的鐵籠中,而今我開啟籠門,指給它一片天,為什麼它不肯飛翔,反而在此,黯然落淚?還是我看錯了,這隻小鳥不是鳳凰,而是一隻嬌貴的金絲雀?”
安恬怒氣不減,“我可看不到你所謂的天在哪!大玄皇宮是個牢籠,難道藩東的皇宮就不是牢籠了嗎?我完全不能自主地被人從一個牢籠送進另一個牢籠,難道還應該大笑相迎?”
林婉兒嘆氣,緩緩走到她面前,柔聲問,“安恬,你可知道為什麼自古和親的公主成千上萬,能將名字載入史冊的,卻寥寥無幾?”
安恬皺眉不語。
“因為在她們相信任何地方都是牢籠,所以她們從不肯試著展開雙翅飛翔。”林婉兒望進她的眸裡,徐徐說道。
“藩東地處高地,世代以遊牧為生。近十幾年來,隨著國力的發展,及與我國的交往,已經開始出現以耕地為生的定居模式。藩東落後的農業及新興的國家制度,需要一個好老師的引導,所以,他們選擇了大玄。安恬,我選擇你,就是相信,以你的學識和聰慧,定能擔此重任。數百年後,也許藩東百姓會不記得他們的王,但他們一定記得,曾有一個天朝來的女子,給他們帶來了富強與文明所需要的一切。”
安恬的眸,漸漸發亮,她不由自主地站起來,抓著林婉兒的手問,“我……我可以嗎?”
“既為雄鷹,飛翔便是宿命。真的想要,就沒有可不可以,只有做或不做。”
安恬激動地抓著林婉兒的手,突地“撲通”一下,朝林婉兒跪下了,“原來知我者,皇后也!皇后大恩,安恬今生無以為報,請受我一拜!”
林婉兒將她自地上扶起,未語先嘆,“方才話說大了些,其實放你一人遠去藩東,說不擔心卻是假的。你畢竟太年輕,缺少歷練,傲氣太足,圓滑不夠,吃苦,怕是難免。”
“這苦,安恬吃得。”安恬堅定地說。
林婉兒點點頭,“我有一語,許不中聽,但還是希望你記住。”
安恬鄭重點頭,洗耳恭聽。
“女人天生,就擁有一件男人所沒有的利器,那便是她們的身體與容顏。當你將自己的身體當作一件工具時,你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