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她,分明傷他至深。可偏又因為太明白她這麼做的用意,反而更加放不下,那個果斷堅決的她,那個心思玲瓏的她……的
“你知道我為什麼進來。”林婉兒轉開話題,“我不管當年的事誰對誰錯。我只知道,活人永遠比死人重要。所以,”她望進他的眸,篤定而堅決,“我要安壽和你,都活著。”
林翼然搖搖頭。怎麼可能?莫說他身上還有刺殺大罪,光是他對林婉兒的感情恐怕就已經犯了安壽大忌,會以那樣霸道的方式在他面前宣告他對林婉兒的所有權的男人,怎麼可能容忍他的存在?
“知道嗎?”他抬頭看她,無奈苦笑,“那天晚上躺在他身邊的如果不是你的話,他已經死了。”
“如果不是我,他根本就不會出現在這裡。”
林翼然幽幽嘆口氣,舉頭望向那虛無縹緲的天際,“也許,是父親……逆謀罪定下,處的是極刑。林家上下收監時,離行刑卻還有一月有餘。那時我並不在家,但父親總是知道我在哪裡。他沒有找我,卻找了師父。他求師父對我隱瞞此事,並且立下遺囑,不許我報仇。因為他知道,我一定能把他救出來,也知道如果我想報仇,就必然能做到。”
他說完頓了頓,轉過頭來看她,“林宛,你對我很重要。”
“林大哥……”林婉兒不知如何回應。
“沒什麼。”他截過她的話,再度別過了頭,“你記得就好。”
林婉兒望著他蕭索的背影,心中微酸,一時無語,卻依舊倔強地不肯離開。
該死!安壽在屋裡焦躁地踱來踱去,那個該死的女人!
半個時辰了!有什麼話半個時辰還說不清楚!她是存心氣他還是想讓他親自將林翼然直接結果掉?
“少爺,”萬方實在忍不住了,“讓小的去探……”
“不用!”安壽決然立住,一把抽了他腰中的刀,寒著臉直接望西廂趕。
“砰”地一聲,安壽一腳踢掉房門。
林翼然依舊被捆著,頹然地坐在床上發呆。林婉兒就坐在他身邊,不近也不遠。
安壽三兩步走過去,將林婉兒扯到身邊,舉刀便砍。
“哐!”雪白的大刀被安壽扔到一邊,林婉兒被他拽著幾乎足不點地地走著,“備車,回京!”他冷冷吩咐完,拖著林婉兒走了。
萬方還沒從方才的情景中緩過神來,待安壽走得老遠,他才愣愣地答了聲“是”,拾起自己的刀,走出房間。
林翼然抬起眼,默然抖了抖破掉的衣袖,連他的衣服都劃破了。
“刀法真差……”
馬車很快就準備好了。
實際上從安壽入住林府的第一天始,回去的馬車就準備好了。本來打算一找到林婉兒就立刻回京的,卻沒想到生出這麼多波折。
不管怎樣,總算可以帶著林婉兒回京了。萬方高興地想。
可林婉兒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安壽對她單方面的冷戰不僅沒有因為林翼然的離開而稍緩,反而有變本加厲的趨勢。偌大的馬車裡就只有她和他,要她一天到晚對著一塊怎麼也不肯融化的大冰塊,叫她怎麼高興得起來?
“安壽……”林婉兒望著坐在對面的安壽,從未有過的無力,“你到底想怎樣?”
安壽冷冷斜她一眼,不說話。
“天呀!”林婉兒雙手覆額,仰天長嘆,誰告訴她這個跟她同一輛馬車的男人到底要倔到什麼時候?她真的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呀”字剛落,馬車突然頓住,只聽簾外萬方小聲稟告,“有人在跟蹤我們,已經派了暗衛堵截。”
派去的暗衛很快就回來了,不過是被人從馬上扔下來的。
萬方一揮手,餘下的暗衛立刻現身護住馬車。
卻見來人一身玄衣,棕色駿馬嘶哮有風,英姿落拓,玉面姿容,不是林翼然是誰?
“大膽林翼然,你來做什麼?”萬方一臉戒備地喝道。雖然他已經被他們擒了一回,但這男人功底如何,他依舊一無所知。上一次放過他,一則因為安壽本就不打算殺他,二則林婉兒有心偏護,雖然自覺放過他後患無窮,他卻不敢有異議。可這一次,如果他還執意對安壽不利的話,他就算是抗旨不遵也要將他除掉,以絕後患。
“林大哥,你怎麼在這?”那廂林婉兒已經掀了簾子,奇怪發問。
馬上的林翼然稍事整頓,這幾日的頹萎和憔悴早已了無痕跡,對著她,他依舊如往地溫文而笑,“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