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要把我趕走,我要打敗你。”
岸田明美睜開眼,掙扎了一下。她聽到了踏著瓦片和垃圾的聲音,她還聽到了少女的一聲驚叫。
“住手,你在幹什麼!”
驚叫和罵聲慢慢也變成了一種呻吟,踩著垃圾的少女的腳步聲也越來越弱了,明美所能聽到的聲音只有夜風的低語和有人呼呼地直喘粗氣。
不久周圍一片寂靜,那個喘息聲離明美越來越近。
慄橋浩美的臉就在眼前,他的臉貼著明美的臉。
浩美,救救我。明美想大叫一聲。救救我,讓我有點精神,你怎麼了?為什麼?為什麼?
對嘉浦舞衣而言,兇谷的大樓就像自家的院子一樣,不需要燈光。她和男朋友一起來這裡的時候,也是不要燈光,而且有一種恐怖感,這讓她很是高興。
可是,現在的情況卻不一樣了。
有光是安全的,而黑暗則是危險的。她就像個沒有這兩個判斷標準的古代弱小的哺乳動物一樣,舞衣在尋找光明的地方。她決不是一個聰明的女孩,但生命力卻很旺盛,她很高興能活在這個世界上。從剛才開始,她的本能已經在告訴她目前這種狀況會危及到她一直享受著的生命。
——該怎麼辦呢?
就這樣從這裡離開嗎?那個男人——這個怎麼看都很英俊的男人,他是不行的。太危險了,他把我推倒在地逃走時的目光。太奇怪了,這傢伙腦子是不是有毛病啊?
還是不要和他有什麼瓜葛吧,否則一定會倒大黴的,最好還是不要接近那個男人吧。
——那個男人和剛才那個女人,他的她。
他們到這裡到底要來幹什麼?他們的車牌是練馬的,是特地從東京來這裡的,今天又不是週末,而且還在這個時間。
當然,舞衣也知道有一種來兇谷參觀的觀光客,可是,多數人都是週末的晚上來這裡。像這種地方,平時比墓地的人還要少。正因如此,舞衣今天晚上才會逃到這裡來的。
當然,她也不是一離開家就來到這裡的,她後悔沒去男朋友那裡。他畢業於舞衣的那個中學,現在是在當地的一所私立學校上高中一年級。他有些膽小,他的名字叫佑介,所以舞衣開始叫他阿佑時,他很難受,說他的爸爸媽媽也這麼叫他,你就別再叫了吧。那該叫什麼?叫佑介吧,直呼其名。舞衣直呼其名也沒問題。
佑介的父母像個魔鬼似的,整天監視著他。他們反對他和舞衣的交往,即使舞衣去他家裡,他們也不會讓她進門的。因此,今天晚上,舞衣離開家的時候也不會馬上去找佑介的。
舞衣非常喜歡兇谷這種被人遺忘的氛圍,當然她是喜歡這個沒有人四周靜悄悄的地方。所以,即使是一個人來,她也絲毫不會害怕。她想在這裡用手機給他打電話,讓他過來,借點錢給她,然後再商量一下以後怎麼辦。舞衣用手機給他打了電話,讓他瞞著父母來這裡——
可是,偏偏今天晚上佑介沒有接電話,結果才會遇上你們這兩個奇怪的人。
——既然這樣的話,那還不如搭他們的車去小山市。
她又想起了剛離開家時搭乘的那輛小型卡車的司機。舞衣說想去兇谷,他說反正順路,無所謂的,可他一副很不可思議的表情。去那裡幹什麼?
約會。舞衣回答。她像是一個懷春的少女似地高興地說。舞衣上了車,當卡車發動的時候,他的右手無意識似地碰到了她的胸部。她裝著沒有發現,他斜著眼看了看又碰了一下。那位司機,大概三十歲左右吧。雖然他是個不錯的叔叔,但想打我的主意,那還是有點不自量力了。
到了兇谷之後,舞衣下了車,他也熄了火從車上一起下來了。他剛一下車,就鬆了鬆腰帶,笑眯眯地跟在舞衣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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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仿犯 第一部(下)6(6)
混蛋。舞衣趕緊躲進陰影裡,躲在比兇谷的夜晚還要黑的陰影裡,那位司機到處亂轉。舞衣憋住笑觀察著他。他倒沒有那種好色男人滑稽的樣子。對這種男人,舞衣以前見過很多,但都是一笑了之。笑著笑著,那種恐怖也就一掃而光了。
舞衣在想,今天晚上我不該來這裡。那位流裡流氣的司機和這兩個奇怪的人,我還是逃走吧。
可是,就在她猶豫的時候,她看見那個男人正在向黑暗中跑去。
他可是太奇怪了,那個她不要緊吧?就算兩個人的腦子都有毛病,和我也沒有關係。但那個男人為什麼要把她帶到這裡來呢?如果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