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是一副瞧不起她的表情。他簡直就像是在看一個深惡痛絕的仇敵似地盯著千秋,他痛痛快快地把電視上正在報道的這件事、千秋在其中所起的作用以及她送到廣場旅館的那封信的內容全都告訴了她。
聽他說話的時候,千秋想起來了。大川公園事件——是的,媽媽好像提起過。出了這樣可怕的事情,晚上就不要再出去玩了,男人很可怕的,諸如此類的話。
那個時候我是怎麼回答的?千秋問自己。我是怎麼回答媽媽的?
——我可不會笨到讓男人殺了。好像是這麼說的。
千秋的眼淚流了出來,嘴角在不停地抽動著,她斷斷續續地說:
“我、我想回家,我、想見媽媽。”
慄橋浩美放聲大笑。
“回家?你不是說過爸爸媽媽工作都很忙,家裡沒有人?鐘點工只是把飯做好後放進冰箱嗎?”
他笑著走出了房間。他好像是為了蓋住千秋的哭聲吧,揹著手使勁把門關上了。
之後,千秋一直被扔在那裡。
那臺開著的電視一直在陪著千秋。她找不到遙控器,而且因為手被綁在床上動彈不得,她也無法走到電視機前把電視機上的開關關掉。
但是,也正是因為有了電視,她才能知道什麼時間。手錶已經被他們拿走了,關押她的房間裡又沒有鍾,沒有其他的辦法能知道現在是什麼時間。
她恢復意識後看的那個節目是中午的節目。後來她又看了同一頻道的新聞、娛樂節目和五分鐘的飲食節目,最後又是直播時間。無論哪一個節目,廣場旅館的事件都是最重要的話題。
透過反覆看電視上報道的一些事實,千秋完全明白了自己所處處境的危險。現在人們還不知道千秋是大川公園案件的同夥呢?還只是被罪犯利用的清白的第三者呢?可是,從心情上講,有人會把她當成同夥。過去是個輕浮的女高中生,他們相信“她做什麼事情都不會不可思議的”,而且這種人做這樣的事情會有更大的刺激性。
也就是說,千秋現在和外面社會的安全場所已經分隔開來了。其中之一是人們懷疑她是誘拐並殺害女孩的罪犯的同夥。另一方面,社會所知道的是一個始終像個謎的女高中生,這已經不是叫“日高千秋”的個人了,不會有人關心“日高千秋”這個人併到處尋找她的。
媽媽會不會找我呢?昨天晚上一個晚上都沒有回家……可是,我經常在外過夜。因此,我一個晚上沒有回家,媽媽可能也不會太擔心,她也許會再看看今天的情況吧。
沒有人管她,她的肚子餓了,喉嚨也渴了,因為房間裡一直有陽光,所以她也一直在出汗。好在她一直沒有想上廁所,可是到了下午三點,她忍不住了。
模仿犯 第一部(下)10(9)
在這之前,她也叫過幾聲。“我想出去”、“有沒有人?”可是沒人回答。另外,電視也在不停地說著,在報道著大川公園事件和廣場旅館事件,這樣還要好一點。一個小時以後,節目內容變了,都是一些日常生活的畫面。這讓她很難受,在伸手可及的地方就是和平和安全,可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現狀沒有絲毫改變。電視是何等殘酷的東西。
如果日高千秋是個有點想象力的女孩,她也許能明白慄橋浩美之所以把電視開啟就是為了起到這個效果。為了讓她感到更孤獨,讓她更深切地體會到飢渴感,他們才讓她接觸這些訊息的。她也許能明白,雖然這是看不見的,但也是一種折磨。最重要的是,她雖然明白,但仍然是什麼也做不了。
快到四點的時候,她特別想上廁所,怎麼也忍不住了。因為人被手銬綁住了,她根本就站不起來,所以只能用兩隻腳在地上掙扎,急得她滿頭大汗。
“求求你們了!我要上廁所!讓我出去!”
現在就連大聲叫喊都是相當困難的事情,尤其是在肚子空空的時候。儘管如此,她還是痛苦地叫了好幾遍。就在這時,她突然覺得自己很傻。我為什麼不對著窗戶叫呢?
“救救我!把我從這裡放出去!”
一次又一次,她竭盡全力地喊著。也許有人能聽見她的喊聲。也許那個男人把自己扔在這裡就跑掉了。
她的喉嚨很疼,連口水都吐不出來了。可那種生理上的需要也越發強烈起來。她的喉嚨雖然很乾,可眼淚卻流出來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千秋豎起耳朵仔細地聽。好像是上樓的聲音,難道這裡是二樓嗎?
門開了,慄橋浩美進來了,他很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