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擺著一副石制桌凳。
衛墟坐在石桌前,手裡端著一碗熱乎乎的鮮魚湯,邊喝上幾口暖和一下身子,邊和老者幾人聊著話兒,目光不時的望向遠方。這裡視野倒是極好,坐著也能望及湖面極遠之處。
先前他隨老者來到其住處,洗了個澡衝去滿身汙物,又換了身老者拿來的乾淨布衣,頓時便覺得身體清爽極了。
在他換洗的不大會工夫,老者早已吩咐其餘人為衛墟準備了吃食之物,他與妖魚廝殺了一夜,腹中早已空蕩蕩的,也不再客氣,端起魚湯吃喝起來。
在他吃喝的空檔,老者幾人又將事情的始末講了個明白。
原來他們這苦山島總共不過三十口人,平rì裡以打漁為生,可是因為水怪作祟的緣故,他們只得另謀生路。
起初他們也未在意,可是真經歷了幾次人船盡毀的慘劇之後,苦山島上居民都相信了湖神發怒的傳言,再也不敢下湖打漁。這苦山島遠離陸地,孤懸於滎澤之中,不打魚就相當於斷了自家吃食,不能下湖就是離開也沒有途徑,島上居民只能依靠著在岸邊釣點魚或者挖點野菜為食,至於開墾些田地,也只能指望來年種些糧食,短期內根本沒有收成。
老者又讓衛墟細細講了一遍他獵殺妖魚的經過,老者幾人幾乎當場就敢斷定,這死去的妖魚必定就是他們口中發怒的湖神了。
從島上眾人發現妖魚,到老者等人搞清楚來龍去脈,也就多半個時辰的工夫。
隨後,島上諸人要留衛墟在島上住上幾rì,可他心裡惦記豆兒等人的安危,便開口請辭,但是老者的一番話又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老者出言勸道:“這滎澤之廣,方圓不下數百里,而且據公子所述,那妖魚襲擊公子船隻之處離此地應不下三十里。以公子孤自一人之身在如此之廣的滎澤搜尋幾人一船,無異於大海撈針般艱難。如今魚怪已除,老朽等將遣人告之於附近諸島之人,合我諸島數百人力、數十舟船,比之公子一人豈不更加快捷。公子放心,我等諸島之人感念大恩,必定全力以赴,公子只需在島上稍待一時,相信不出一rì必有音信。”
衛墟思量著老者之言很是在理。就他孤身一人想要去找回豆兒等人實在是無從下手,反不如人多勢眾且熟悉地形的當地人來得方便,他只需在苦山島稍後便是。
老者果然依諾叫來十幾個青壯漁民,如此這般這般的吩咐了幾句,這些人便下去了。
看著一艘艘舟船出了苦山島,飛速的朝四面八方駛去,衛墟的心裡依然七上八下。
這次他身負重命為質於洛邑,事關家國宗嗣存亡斷續之危,現如今卻連使臣子午大夫都生死不知。還有小侍女豆兒當時被他丟進艙中,此時也是兇吉未卜。
烏驢兒黑炭頭因為體型過大,被他安排在了陸路押運的隊伍之中,此次算是逃過了一劫。
還有船艙中三隻箱子,體積雖然不大,可裡面卻裝著此次貢品中的最為貴重之物,基本都是可做一國之重器的玉器銅鼎之物,以及朝貢文書。至於那些繞遠走陸路的車輛中押運的貢品都是些平常之物,所以他才敢讓那些手下兵士單獨押運。
此次乘船過湖全是為了心急趕路,本以為憑他實力定會無驚無險,不曾想出了一隻實力這麼出乎意料的黑sè妖魚,自己雖然撿回了一條xìng命,可情況卻變得極其糟糕。
他自己坐在那兒,邊應著老者幾人的話兒,邊在心裡邊患得患失個不停。
………………
“老朽常聞衛地多君子,今rì一見公子,果然名不虛傳。”幾人之中一位長相稍顯斯文的中年人出聲讚道。
“謬讚。謬讚。”衛墟回道。
……
“如今妖魚伏誅,滎澤太平,此乃公子不世之功也!”又一人讚道。
“不敢。不敢。”衛墟回道。
……
“公子神通蓋世,誅滅妖魚邪神,拯救我等於苦難之中,實乃仙神之流,我等當為公子立廟以拜之。”一老者連聲讚道。
“不可!不可!”衛墟連忙躬身辭謝道。
……
老者幾人見得魚怪被誅除,心情激動之下對衛墟自然是恭維個不停,可是這些話兒聽在他耳中,卻直讓他羞愧得面紅耳赤,有那麼一兩句甚至使他心神激盪不已,幾近失守。
不過如此一來,總算讓他患得患失的心思慢慢放到了別處,他此刻正俯視著灘塗上景象,心中思索著什麼。
只見灘塗上此刻有十數位婦孺正圍觀著妖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