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和眼開為財的區別就在於有沒有賺頭了……很明顯,這是要賠本賺吆喝還費力不討好的那種。
僵持。
下面的村幹部一邊安慰一邊兒勸解,上面的李鳳軍一家拿著汽油桶和打火機不時的威脅,街道、區上的拆遷工作組在遠處看熱鬧,一般遇到這等事都是村幹部先出面,他們後退等信兒,這是區上拆遷辦的分工,有訴求之後再協調解決,可是現在各持一理,誰也不讓步。
趙志強決定還是用銅臭之氣,把人先弄下來再說,雖然肯定對方不會真的燒油**,可是現在這麼著,也不能體現他趙主任的工作力度不是?
轉身從提著的空旅行包裡,轉換出一沓子錢,大約有四五萬的樣子。
拿在手裡晃點了一下,笑著大聲說道,“李叔,你先下來,你不是愁錢嗎,我先給你!你家的房子問題下來才能商量不是?你放心,我趙志強不會像別的村那樣,把你綁了強拆的,您下來吧,這五萬你先用著!”
“我不下,我這一百多平的房子要是按標準一平八百給,可就是十多萬,你給五萬算啥,再說我也不能要你的錢!”
沒有媒介,趙志強的銅臭之氣也不好施展,難不成要用打靈符的辦法,那個似乎在這麼多人面前有些不好解釋……
趙志強發現這個甩錢打臉很爽的法子在這種情況下不太好用。
就在這時,遠處的人群分開,從人群裡穿出一個身影兒,一身淡黃色的風衣,頭髮披肩,在風中吹的飛散起來,一條牛仔,運動鞋,個子不太高,比例卻十分協調,特別是那張越來越近的臉,讓趙志強簡直木呆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剛剛準備和李鳳軍一家磨牙的話立即吞肚子裡去了,突然有了一種窒息的感覺。
她,來了。
剛才他準備說的話,也是和她有關,想套套近乎,現在正主來了。
“婉秋,你來了。”
女孩跑到了跟前兒,趙志強先打招呼。可他感覺自己好像很負罪似的,話說的很乾。
嗯……
她的臉騰的紅了一下,之後迅速的低了下頭,而後向前一步錯開和趙志強的位置,抬頭焦慮的向屋頂上看去。
“大舅!我是婉秋,我媽說,你可千萬別做傻事,錢財是身外物,花過了就沒了,命只有一條,大舅我媽癱了來不了,她聽說你為了幾間房子要自殺。急的都昏過去幾回了,她說。你要死了,他也不活了。大舅!你就想開些,有啥話就下來說吧,把那汽油桶扔了,婉秋給你跪下了……”
撲通,她的雙膝跪在了冰冷的水泥地面上。
趙志強的看的心噗通一下子,就好像有什麼東西沉了下去。
這個女孩兒,每天都在他的腦袋裡出現很多次,每次都要壓抑著不去想。
當年,他感覺太對不起她。
這個疼就像身上長了個毒瘤。還是皮裡肉外的那種,不疼的時候感覺不到看不到,疼的時候鑽心裂肺。
這個舉動,直接顫動了他最脆弱的神經!
一根不敢輕動的神經……
“起來!”他大手一拉,把剛剛跪下的董婉秋拉了起來,“小秋,他不值得你跪!”
她還是那樣的輕。
甚至不用力量就可以拉起來……
梨花帶雨的淚水,一顆顆的掉落到了地上,卻也重重的砸到了他的心上。很痛很痛。他見不得人下跪,當年趙鐵軍就這麼幹,他就算拼了被退學也要把他幹翻。
今天卻是這個樣子……
她有些怯,也有些緊張。滿臉的淚水看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他。
嘴唇咬出了紅印子,卻混然未知。
“幫幫我舅。”
她輕聲的幾乎聽不見。
旁邊的人看著突然出現的董婉秋,和情緒有些失控的趙志強。有知道的,也有不知道的。唐輥就知道的清清楚楚,後來從福利院趕到這邊兒的朱之俊也清楚。他們四個都是當年的同班。可是誰也沒能考上大學。遠處人群裡也有略瞭解的,也在指指點點。
當年趙、董的事,導火索就是趙鐵軍在學校和班級裡編造他們兩個早戀,還住一起的傳言!
知情的人都明白,他們兩個再遇得多麼的尷尬,那場城南三中的地震之後,二趙被退學,董也棄學回家,後來聽說回初三複讀考了師專,現在在城南三小當老師。
就連張維發也瞭解一些,三年前那場變故他也暗中出面調停,可是學校沒買他的面子。
沒人插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