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迎頭趕上,攔住去路,永定侯一頓手中大戟,舌綻春雷,大喝一聲,宛如憑空打了一個霹靂,震得四面八方一陣迴響。
一旁的遁甲師魯無牙,眼神敏銳,見猛虎禪師化作原形,背上馱著王禪,就知道事情有了變化,以白額侯這等妖王,如果不是被人降服,又怎麼可能甘心情願為人當坐騎?再看猛虎禪師,口中噴吐雲氣,腳下生風,便也只道是原先與永定侯一戰時候的舊傷未愈,結果為人所乘,佔了便宜,目光一閃,突然一揮手,一點點金星漫天飛舞,朝著王禪立身之處往下就落,發出一片嗡嗡嗡的怪異叫聲。
兵家技巧一派,明鬼通神,不但精通土木機關之術,更是擅長眼睛人獸魂魄。魯無牙一生精於製造,孜孜以求,煉製遁甲神獸最難的一點就是收取到合適的妖獸魂魄,如今一見傷勢明顯還未痊癒,神色委頓的猛虎禪師,自然是兩眼放光,不等永定侯把話說完,馬上就出手,簡直急不可耐。
猛虎禪師猛見眼前金星亂冒,瞳孔迅速緊縮,看的清楚,這滿天金星,卻正是一隻又一隻長有寸許,背生六翅的古怪蟲豸,薄如蟬翼的三對翅膀在空中快速煽動,發出一陣陣的嗡嗡亂叫,口器探出半寸多長,顏色烏黑,前端尖銳如針,飛行快速,轉眼就到了面前不遠之處。
“好傢伙兵家的遁甲神獸六翅金蟬,尖刺上塗抹劇毒,真要被這麼多的金蟬圍著一陣亂蟄,只怕疼也疼死了”猛虎禪師見金星飛來,快速無比,那金蟬口器,轉破罡氣法力,後面還有一個永定侯和遊仙觀的高手,只論實力,就算自己功力盡復加上王禪也肯定不是對方的對手,心中一動,就想以此來要挾王禪。
“主上,快將妖丹還我這人是兵家遁甲天師,最擅長攝取人獸魂魄,我沒有妖丹在身,法力只剩下一半不到,恐怕無法幫你禦敵”
這虎妖只是被王禪逼迫著壓服,不得不服,心裡哪有半點忠心,眼見永定侯三人挾勢而來,頓時就冒出主意,要騙王禪歸還自己的妖丹。
至於以後,他卻不想,只要妖丹到手,轉瞬就能恢復實力,自然想走就走,誰能攔得住他
不過,回應他的只是一聲冷笑,王禪聽也不聽他的廢話,只是用手猛力一拍身下虎頭,手上用力,真勁直透腦門,猛虎禪師只覺得頭頂一沉,隨即一股勁氣剛針般刺入自己的滷門正中,頓時疼得大吼一聲,五官七竅中冒出黃雲黑氣。
知道自己的心思終是瞞不過王禪,再要囉嗦,又要吃苦,當下只能把口一張,默唸法訣,施展法力,憑空中化作兩隻金光大手,一手朝前狠拍,一手就在身前就勢一撈,登時便將撲到面前的無數金星抓個正著。隨即五指一捏,劈啪作響,幾百只六翅金蟬立刻就被捏了個粉碎。
“金剛大擒拿手”,這才是猛虎禪師最厲害的神通法門之一,他如今體內傷勢盡去,沒了兵家殺氣四處搗亂,就算沒了妖丹,功力修為只剩一半,卻也能任意施展自家神通,不像之前碰上王禪,連金剛大擒拿手都要本命妖氣來催動。
“哎呀,我的金蟬寶貝”
魯無牙見自己飛出金蟬,卻被猛虎禪師撈魚似地一把撈走,轉眼便捏成粉碎,連渣滓都不剩半點,頓時心如刀割,兩隻眼睛通的一下就紅了。
他這金蟬的確也不是活物,而是他以特殊法門以赤銅元髓加上五金精英,模仿上古奇蟲“六翅金蟬”的模樣一點一點鍛造出來的。不過他這些金蟬雖然都是死物,小小的身軀中卻被他以特殊法門拘了許多南荒蠶妖的魂魄,依附在上面,又費盡心思找來孔雀膽研磨成粉,配置成毒藥塗抹在口器上,一旦放出去,只要念頭一動,立刻如臂使指,緊盯住敵人不放。真要被它一口咬中,毒藥入體,馬上見血封喉,中人立死。
比什麼飛劍法器都要有靈性。
可是這東西雖然厲害,但也極其難練。兵家技巧,深入淺出,一切都為戰爭服務,如果是大的軍械利器那還好說,大不了材料珍貴,多用些人手,日夜製造也就是了,唯有金蟬這種器物,一切雕琢都要在方寸之間,毫釐之中進行,稍有馬虎大意,出錯一點,馬上便前功盡棄。只論技巧手法,這小小的一隻金蟬,也要花費魯無牙三個月的時間精工細作才能完成。
何況剛才漫天金星,幾百只之多,不知道到底花費了魯無牙多少心思這一下全都毀了,他自然是痛徹心扉。身子一動,剛要衝上去,不管不顧和猛虎禪師拼命,卻只見頭頂一亮,一隻金光大手憑空壓落下來。
這一驚,當真是非同小可,一下衝散心頭怒火,折返清明,知道自己真要被這一把抓住,後果肯定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