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喃唸叨三遍,忽而想通什麼似的趴在床上匍匐大哭。
江沐雪心酸不已。
想當初,魚玄機被李億送到咸宜觀,望穿秋水。
一年又一年,三年過去,也沒等來李億的影子。
反而聽說李億已經攜嬌妻美眷赴任去了。
從那一刻起,她的一顆隱隱渴求愛情、接納的心頓時死寂,絕望!
她恨!
恨這個世道不公平,她天姿國色,自幼聰慧,五歲誦讀詩百篇,七歲成詩,十歲名冠長安城,被譽“詩童”。可惜命運卻無限捉弄,先是淪落煙花,後為賤妾。可即便作為賤妾,也是日夜遭主母毒打,忍氣吞聲也不成,被逼與這青燈古佛為伴。
她恨!
更恨李億的無情與欺騙!當日,他信誓旦旦,說少則一載,多則三載,他一定接她回家。從此護著她,再不讓她受委屈。可憐可嘆可笑,她居然信了……
淚水過後,便是狂傲不羈的大笑。
男人算什麼?名分又算什麼?
大筆一揮,一首刻骨銘心且代表著與從前決裂的傳世之作而成。
羞日遮羅袖,愁春懶起妝。易求無價寶,難得有心郎。
枕上潛垂淚,花間暗斷腸。自能窺宋玉,何必恨王昌。
自此,咸宜觀車水馬龍。
自此,魚玄機風花雪月,情郎無數。
自此,她用一種自我毀滅的方式墮落。
“蕙蘭,你到底與姑娘說了什麼?”碧玉橫眉怒目。
見過勸人把人勸好的,沒見過把人勸哭的,更何況,姑娘哭的何等傷心欲絕。
“姑娘心裡難受,哭出來就好了。”很難得,江沐雪開口說了幾句。
碧玉一怔,倒沒再說話,見姑娘哭的悽慘,再次跟著落淚不止。
江沐雪繼續勸道:“姑娘,做妾有什麼好?別說我們這等出身,就是良家妾,也是一生抬不起頭。主母好則好,不好便動輒打罵。就算你為他們家傳宗接代,主母也不會讓你與孩子相認。”
“他們只會說,一個煙花女子,不配為人母。他們會教導孩子,說你的娘早就死了……”
碧玉聽的目瞪口呆,反應過來便揚手再扇巴掌,這次,江沐雪未能讓她如意,隨手一擋,而後輕輕一推,碧玉倒地。
江沐雪顧不上她的哀嚎,